背着手望着湖泊中游鱼,堂主大人平淡说道。
“原来如此”颜路感受到他表情不似作伪,轻轻点头:“我少时与她们分别,来到小圣贤庄求学后,从此不知故人下落。”
“原来是陆堂主收留了她们。”
颜路的第一个师父,是一位无名侠客,曾被还在罗网的惊鲵追杀。
中途,无名察觉出惊鲵怀有身孕,便以此成功劝说她脱离了罗网。后来更愿主动赴死,以自己的命,暂时换来弟子‘路’与惊鲵母女的命。
于是,少时的‘路’和惊鲵一起走过一段逃亡日子,直至加入儒家成为颜路。
算起来,陆霓与姬言,是这位未来儒家‘二师公’的仅有故人。
这份曾经短暂的联系经历时间流逝,此时未必有多重要,但在回忆起来后,随手帮衬一二双方也不会拒接。
陆纬带来两人的消息给颜路,让后者在本就不厌恶农家的情况下,对他天然又生出几分好感。
“亦是机缘巧合,我那时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陆纬似乎也随着颜路一起陷入回忆:“在农家中小有几分权势,见她抱着孩子来到了大泽山,怀中孩子身体虚弱。”
“恰逢有医家前辈在为农家弟子做着诊断,顺手带她们去了医家驻地,后来她们也就留了下来。”
“原来如此,陆堂主果真心思良善。”
颜路内心深处对这番话信任程度非常有限,但料想或许其中有些小插曲没说出来,整体上应该也大差不差。
毕竟惊鲵的实力,他很清楚。而十四五岁的陆纬,若是前者不愿意,陆纬肯定没有能力阻止她们离开。
“堂主昨日被我家师弟领着已游历过一遍小圣贤庄,今日可还有何处想再看看?”
“不了。”抬眼望着天际那金灿灿的色彩,陆纬牢牢把握着度线:“今日只是来替她们看看故人安好否。”
“时间已晚,我知小圣贤庄夜间还有晚课,便不打扰了。”
告别颜路,堂主大人晃悠悠踩着台阶,与一点点消褪的阳光比着速度下山。
他费两天,与颜路、张良都有所交流。
郦食其送去的‘孔子观欹器图’伏念肯定已经见过。以他的智慧,不会不明白那幅画的材质对于儒学的重要。
接下来几天,只需安心在桑海城中逛一逛,料想会有人来主动见自己的。
阳光终究没有陆纬的速度快,阴暗被远远甩在了他的身后。
但万万想不到,这狡猾的太阳‘见自己要输’,立刻在半山腰安排了拦路人
‘鲨齿从不挑食.’
心中默默想着这句话,堂主大人准备随时握上腰间吞海剑柄,视线与伫立在面前的长发卫庄对视。
这是场陆纬计划以外的意外
“从你的眼神里,我能看出你认得我。”
垂在胸前的白发随着海风飘荡,卫庄声音中充满了审视意味。
“流沙主人的模样,任何江湖侠客都不敢不认识。”
堂主大人一直保持着眼神对视没有偏开,这是个危险的举动。
“那柄剑很不一般。”卫庄看见了吞海剑:“昨天,相剑师风胡子在评鉴太阿剑后,对在场众人里另一把剑难得表现出了十足的趣味。”
“这件事在整个桑海城中都有流传,据说那把剑的主人,是农家共工堂堂主陆纬。”
“巧合的是,这个名字,最近我才在一位朋友的嘴中听到过。”
“而你”卫庄缓缓拔出鲨齿,火红的剑气从一开始就比太阳余晖还要炽眼:“我们昨天在桑海城的桥上见过,不是么!”
昨天桥上相遇,尽管他们没有面对面,但卫庄能记住一段时间里周围的所有路人。
结合与张良交谈时突然提起的话语,他有理由怀疑这位共工堂主在跟踪流沙。
“我想伱的目标不是我。”
陆纬手掌伸于胸前,凭空将吞海剑吸在手心:“如果你这一步向前踏出,今日流沙计划的任务将会失败。”
“没关系”卫庄这一句话刚说出口,身形向前一跃,竖斩而来。
堂主大人剑锋一转,挡在面前,预判后硬生生格挡住了这一击。
两剑相交,红与蓝的剑气立刻将不算宽阔的山道分成两种颜色:
“大名鼎鼎的共工堂主,值得让流沙去主动失败一次!”
“是么~”陆纬手腕肌肉一推,用力劈退鲨齿。
卫庄接势偏转到他的外侧,翻身横挥,但再一次被吞海提前预判阻止了鲨齿轨迹:“那承担一点点代价,也在你的接受范畴内了。”
堂主大人脚下一蹬,主动推着这位来到山崖边、借力空间狭隘的流沙主人越出山道!
两人没了脚下踏实,落崖间彼此还是剑来剑往,铛铛的沸腾金属敲击声被无边无际的大海海浪掩盖近无。
他们照这个势头下去,百来米的高度不做应对将会被无穷无尽的自然之力拍死在沙滩上
鬼谷横剑工于技!从高崖顶落到海面时间十分有限,卫庄知道落到底后这场战斗就结束了,所以他果断用出‘横贯四方’!
陆纬对此的回应,是鲸饮剑法中第四式‘百川入海’!
横贯四方似简实繁,百川入海似杂实一,两招相交的一瞬,剑气交锋提前胜负已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