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陈雨墨实在忍不住了。
“青山，你真把上市敲钟人让给张昭，这可是你第一家公司上市，就让别人敲钟？
现在改敲钟人，还是可以改，到了明天名单一旦确定，可就不好改了。”
青山传媒上市的事全部弄好了，后天就是敲钟上市的日子，之前陈雨墨就打电话给万青山，让他上市前回来，来当敲钟人。
回来，万青山是一口答应，但当敲钟人，他是一口拒绝。
这让陈雨墨有些想不通，别的老板，就算任何事都不管，但上市敲钟人肯定不会让，万青山却是不想当敲钟人？
“不改了，就让张昭去敲钟，青山传媒一直是他在管，公司能发展到上市，他功劳最大，让他敲钟挺合适的。”
万青山真没打算出这个风头，他是个公众人物，有时候低调点，没坏处。
这种带不了任何实质利益的风头，他可不想出，要不是青山传媒上市，他这个老板不在场有些说不过去，他都不打算去。
青山系，在业内很有名，在外界也有些名声，可万青山就不想把青山系的名头，在外界弄得太响。
他前段时候都在想，青山院线以后就不上市了。
甚至还想着要不要将青山院线改个名字，不要打上青山两个字，这样时间一久，说不定外界就会忘了什么青山系。
之前，在电话里，万青山拒绝当敲钟人，陈雨墨就问过万青山，‘你确定不当敲钟人？’。
现在万青山再次拒绝，陈雨墨也就不多说了。
翌日中午的时候，万青山正在家思考《阿缇》演员人选时，早上去公司上班的陈雨墨，打来电话。
然后，万青山放弃思考演员的事，前往陈严丰家。
吃完午饭后，陈严丰就把万青山和陈雨墨叫去书房。
“青山，你觉得农产品电子商务有多大市场？”
陈严丰这第一句话，就让万青山有点惊讶。
现在地产行业很赚钱，上游的建筑材料行业也跟着大赚，陈严丰怎么突然想去做农产品电子商务。
万青山惊讶的表情，陈严丰看在眼里，他立马明白万青山心里是怎么想的。
“青山，我现在也只是想问问，如果市场不大，那就小打小闹。
如果市场很大的话，我会好好考虑下，再决定。”
万青山琢磨了下，回道，“爸，我没仔细研究过，所以市场到底有多大，我真没法确定。”
陈严丰轻轻皱了下眉头，“青山，你觉得农产品和建筑材料行业，哪个更有发展前景。”
万青山猛然惊讶的望向陈严丰，这，是打算改行！
不说建筑材料行业现在很赚钱，就说陈严丰做建筑材料行业做了这么多年，怎么突然想改行了？
“青山，爸觉得现在地产行业发展太快了，脱离了社会整体经济，泡沫太大，不出几年地产行业就很有可能爆发大灾难，你怎么看？”
陈雨墨紧紧望着万青山，想从万青山这里听到，不认同这说法。
之前陈雨墨带着万青山的建议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手里几千部影视的网络播放版权卖给企鹅，然后就向陈严丰咨询，农产品和海外产品，哪个拿来做电子商务会更好做点。
但没想到，陈严丰听了后，直接就说，你去做海外产品，农产品让陈氏公司做。
陈氏公司做农产品电子商务，陈雨墨没什么意见，但听到陈严丰打算主做农产品电子商务，建筑材料将会慢慢缩小业务。
这，她就很不认同，她也不认同陈严丰的说法——地产正在酝酿大风险。
万青山惊讶到差点眼珠子瞪了出来，陈严丰眼光真毒辣！
“呃，我不懂其它的，但对于爸说的我认同，正常的市场经济，不可能出现一个行业离整个社会经济太远。”
万青山的话，让陈雨墨很失望，她撇了撇嘴，很不服气的说道，“那为什么恒大，碧桂园，万科这些公司还在大规模拿地，难道他们就看不到风险？”
万青山不知道怎么说，但陈严丰却是带着呵斥的口气说道，“你啊，他们现在是什么规模，想改行哪有那么容易，还有，你知道他们内部的情况吗？”
见陈雨墨虽然不说话，但表情还是不服气，陈严丰顿时皱起了眉头。
“我之前就教过你，做生意，最忌从众。
要是人人都认为这是门好生意，那这门生意肯定风险不小。
任何行业都一样，起初是门好生意，但做得的人一多，竞争就会加大，那风险自然就随之加大。
要是做得人多，但表面又没风险，那只能说明风险暂时没显露出来。
这种暂时没显露的风险，拖的时间越久，爆发出来时后果也就越大。
这是正常的经济规律，任何行业都没法避免。
房地产从当金融蓄水池到现在已经快四年了，四年时间，很多地方的房价已经翻好几倍了，已经完全脱离大众收入。
正常来说，四年高速发展，房地产已经暂时饱和了，应该不好做了。
但现在大部份人还认为投资房地产很赚钱，那就说明风险只是暂时没爆出来。
房地产现在是充满了泡沫，要是一旦爆发，那倒下的可就不是几家地产公司，到时候整个行业都可能会重新洗牌，建筑材料也会大受影响。
就算出台稳住房地产，那也只是稳住，拿地建房，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多，这对于建筑材料行业来说，跟房地产行业倒闭是一样。
雨墨，我告诉你，想在商场屹立不倒，就一定要有风险意识，否则一个风浪打来就得破产。
你要是对于风险没有充足的敏锐防范意思，我真不放心把陈氏公司交给你。”
陈严丰这番语重心长的教导，让陈雨墨神色变了，她开始在脑海里思索，房地产是不是真有大风险？
陈严丰见状，在心里松了口气，要是陈雨墨还认为房地产没风险，那他这几年的教导就白教了，陈氏公司公司真不能交给陈雨墨。
陈严丰目光望向万青山，“青山，你说说，我将陈氏公司转做农产品电子商务怎么样？”
万青山在心里仔细想了想，“爸，我觉得可以，不不管怎么变，衣食住行，总是离不开。
而经济发展一定阶段后，大家肯定会注重饮食，注重身体健康，到时候农产品肯定是有市场。
不过，爸你要将陈氏公司转过农产品电子商务，那我建议，以农业为主，电子商务为辅。”
陈严丰眼神一亮。
其实在陈雨墨咨询他两个行业时，他就瞬间断定农产品电子商务，比现在已经有风险的建筑行业，更具有发展前景，风险也更低，陈氏公司转做农产品电子商务很合适。
他问万青山，农产品电子商务和建筑材料行业，哪个有前景，只是想顺着话，问万青山对发展方式有什么看法。
之前他召集过陈氏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开会，他们的建议，可以做，但以电子商务为主，农产品直接从各地收购就行。
这建议是不错，轻资产，快周转的发展方式，能快速扩大规模，但陈严丰却总感觉有点不妥，所以才想找万青山询问下意见。
“你说说，为什么要以农业为主？”
“爸，农产品不是服装，电子产品，它是吃到嘴里的东西。
并且做农产品就是针对注重饮食的人，他们很在意品质。
要是品质不好，为什么要到你这里买，随便去超市买也是一样。
自己掌控源头，把控好品质，这生意才能做起来。”
万青山的话，让陈严丰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他立马将目光望向还在沉思的陈雨墨。
“雨墨，现在商业广场做的怎么样？”
“啊！”
回过神的陈雨墨惊讶一声后，思绪才将陈严丰刚说的话传进脑子里。
“一二线城市，基本每座城市差不多都有四，五个商业广场，因为拿地就没有拿三四线的地，所以三四线城市到现在只有几家商业广场。”
陈严丰顿时皱起了眉头，万青山见状，询问道，“爸，你是打算不做线上？专门做线下，想借着商业广场，铺开线下售卖点？”
“青山，你刚说的超市，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农产品在网上卖，物流这块是很大的问题。
所以我打算线下和线上同时做，线下商场既卖农产品，也可以辐射周边的网上购物，这样还能保证农产品新鲜的送到客户手里。”
万青山神色有些怪异，这么一搞，那不就成了，和上美团一样，只是自己搞，不用给美团抽成。
“爸，那这样的话，你这就是超重资产发展了。
自己弄农产品就得在各地承包地种植，养植，加上又还得在每座城市建商场，这资产太重了吧，没上千亿恐怕都玩不转。”
“重资产就重资产，慢慢发展就行。先在一二线城市做，等到房地产泡沫刺破的时候，我再去三四线城市发展。
青山，你说说，这发展模式行不行？”
万青山思绪飞转一会，回道，“行，线上加线下结合，比单一渠道稳妥。”
“那就这样发展！”
陈雨墨在一旁撇了撇嘴，都不问她这个陈氏公司的接班人，这就么定了以后的发展模式，那她这个接班人，不就成只是挂名了？
心里在腹诽，但陈雨墨也不好说什么，她刚才在沉思的时候，拿现在对比海南房地产泡沫相比，虽然很多方面不同，但真正的源头一样，疯炒，房价一天一个价。
虽然现在还没达到之前海南那地步，但也有些苗条了，并且真要等到那时候才想着脱身。
她认同了陈严丰的话，地产行业正在酝酿大风险。
而建筑材料行业虽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风险，房地产到了就倒了，又不会让建筑材料行业倒。
但建筑材料行业的前景就没有，不建房，光靠基建，可撑不起这么多家建筑材料公司继续发展。
她认同后，突然又回想这几年，发现自己好像过于激进了，有些事，没有提前思虑周全。
所以，不问她意见，她也不好说什么，她这个接班人现在是有点不够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