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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艳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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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艳宦 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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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夜去奉天殿已是不妥,怎能今日再去御书房?”戚卓容微怒,“他心口中刀,又起得这么早,这身子怎能被他这样折腾!”

履霜瞅着她的表情,迟疑道:“你……还这么关心他?”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戚卓容叹了口气,把那口糕咽了下去。

她刚想和履霜再说几句,外面又有人敲门:“燕姑娘,是我。”

是昨日给她看诊的女医。

女医端了一盅汤药进来,道:“陛下有吩咐,待姑娘醒后,便要我看着姑娘把药服下。”

“药?什么药?”履霜诧异。

戚卓容皱了皱眉,端过药碗,仰头喝了,把碗底亮给女医看。

女医又给她把了脉,嘱咐了一些事项。

履霜在旁听了几句,大概明白了缘由,等女医走后,不由顿足道:“你怎么这么糊涂,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不爱惜身子呢,你又何曾爱惜过自己的身子,我看你们两个可真是绝配!”

戚卓容继续沉默地吃她的点心。

履霜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忽然回过味来:“他还记得给你送药,你们两个……和好了?”

“本就不曾决裂,何来和好之说?”

“那你们这是什么情况?”履霜小声地问,“你……想开了?”

“别问了。”戚卓容烦躁地说,“你再问,我也没有答案。”

“好,好,那我不问了。”履霜说,“那么,你近期打算做什么?就天天闷在屋里,足不出户?”

戚卓容:“我倒是想出去,可我有何理由出去?身上没个一官半职,说话都没有底气。”

“那又怎么了,未来的皇后娘娘,还不是想去哪就去哪?”履霜揶揄。

戚卓容瞪了她一眼。

履霜连忙求饶:“我错了,姐姐饶命。”

她这一声“姐姐”,倒叫戚卓容想起裴祯元迭声的“姐姐”来,不由面上一热,生怕被她看出端倪来,连忙把人赶了出去。

——食盒留下了。

她慢慢用完了点心,从架子上抽下一卷书,坐在窗台前翻阅。

好像有很久没有过如此清闲的时候,她也有很久不曾静下心来认真看过一本与公务无关的闲书。

书是一本游记,作者写的风光很漂亮,戚卓容渐渐沉下了心,看了进去,这一看,就看到了傍晚。直到金乌西坠,她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抬头,发现一顶小轿进了英极宫。

她连忙站起,就看见那顶小轿落了地,司徒马从轿后出现,撩起帘子,扶着里面人的手,将他搀了出来。

裴祯元裹着厚厚的大氅,一只手里还抱了只暖手炉,慢慢地下了轿,往殿里走去。

戚卓容推开门,可她还没来得及跨出门槛,就见裴祯元腿下一软,跪倒在地上,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陛下!”

她几乎是飞身而至,扑到了他身边。

司徒马皱着眉,说:“快,帮我把他抬回去。”

裴祯元却想推开她,喘着气道:“没事,真的没事。”

他唇边还有黏连的鲜血,她怎么敢信他没事?

她看得清清楚楚,这一次,不是他在装模作样,而是真真切切地发生。

戚卓容问司徒马:“怎么回事?”

司徒马飞快道:“刑部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刘尚书死于匕伤,创面干净利落,但尾端带弧勾,这样的手法习惯很少见,通常……是拾肆的习惯。刑部已经掘了一些从前犯人的坟墓比对过了,经过拾肆手的,与刘尚书身上的伤口极为相似。而昨夜刘尚书之所以深夜还在书房,是正在拟一道弹劾你的奏章。现在,拾肆已经被刑部逮捕。”

戚卓容僵住。

司徒马:“这必然不是拾肆所为,昨夜拾肆与东厂众人都在一起,但是现在整个东厂都有嫌疑,证词不作数,你明白吗?”

裴祯元抓住了她的手臂,犹自道:“你放心……”

戚卓容盯着司徒马:“太医院排查完了没有?”

“排查完了。老院使是宋长炎的人,他年纪大了,经不住审讯,招了。”一想到看似和蔼可亲的老院使竟然被宋长炎买通,司徒马就难掩愤恨。

“宋长炎也审过了?”

“审过了。他起初并不松口,但经过严刑拷打,他只肯承认是他怀疑你的身份,所以才会……”司徒马忍不住骂道,“这人嘴里真真假假难辨,我们手里又没有物证,万一把他真弄出个好歹来,还会被人扣上屈打成招的帽子!不然你以为陛下为何今日会急火攻心,还不是外面一群进不了宫的大臣嚷嚷着要公审宋长炎,所有人均可旁听!”

经过一夜发酵,上到皇亲国戚,下到贩夫走卒,还有谁能不知道东厂督主女扮男装十二年的奇事?还有谁能不知道陛下冲冠一怒为红颜,甚至下令将带头质疑的内阁大学士关进了天牢?

裴祯元一生清名,如今终于栽在了她的身上。

“不必自责……”他说,说罢又是一口鲜血。

戚卓容对司徒马道:“叫个可靠的太医。”

旋即她拔出了司徒马腰间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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