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让她如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能是已经麻木了,这次的姜遥浅一派风平浪静,表情冷漠,心里也冷漠,盯着手机看时,如同局外人看着别人的笑话,什么多余的感觉也没有了。
大概是没等到回复,电话又打了过来。
这次姜遥浅没有再挂断,她眉眼冷淡地接了起来,浑身却像是穿起了坚不可摧的盔甲,毫不畏惧。
对面的人在电话接通的第一秒就立刻开口,语气没有想象中的讥讽或者趾高气扬,通过手机听筒传来的嗓音似乎颤抖而黯然:“他在埠华大夏楼顶。”
“阿姨去世了。”
只说完这两句,对面的人等了两秒,便在略微嘈杂的声音中挂断了电话。
在挂断的前一秒,从那边清晰地传来了医院的叫号声。
姜遥浅握着手机,一动不动的。
她恍着神,像是在艰难地理解着刚刚听到的每一个字,然后身体突然有种头重脚轻的失控感。
她猛地伸手抓住路过的一个人,脸色苍白,声音却冷静而清晰:“帮我请假。”
刘娜:“啊?你——”
话还没说出,刘娜转过头便见姜遥浅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
姜遥浅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上的车,又是怎么到的埠城,一路上又想着什么。
心里的感觉说难过好像也不太准确,整个人很空。
目光空,心口也空——又是一种闷。
闷到要刻意呼吸出声,才不至于有什么一直堵塞在心口。
明明没多久前才跟她打完电话的人,那一声声的软哝细语、小心叮咛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姜遥浅从没有说出口过,她曾经心里多么开心与期盼,期盼有一天能亲自当着那个声音温柔软哝的女人的面把那声亲昵的称呼叫出口。
小心翼翼又羞涩地准备了好久好久。
期待那一天她能够喜欢她。
埠城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天边红通通的一片,太阳从厚重的云霞中冲出微微刺眼的金光,像是烧着的火,火焰浓烈得不像是日落像是日出。
时间能颠倒过来吗?在知道结尾的遗憾后可以从头去珍惜一开始。
至少,让那天的她耐心地听完了那个电话,没有逃避地仓促挂断。
身上的电话把姜遥浅从闷重的情绪中拽了出来。
她低下头,动作机械地拿出手机、接通。
“人呢?还没下班?”
解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他像是心情不错,虽然应该等了很久,声音不仅没有不耐烦,似乎还很耐心温柔。
不知不觉中,她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他。
几乎快忘了他一开始时是个怎样的人。
心里猝不及防地被撞痛了一下。
姜遥浅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有种悲哀在心口不断弥漫缠绞,像是明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却又无能为力。
他应该还站在那棵梧桐树下等她,能听到旁边梧桐叶子被风吹得“哗哗”响个不停的声音。
“解遇,我......”
“嗯?要加班?”
他似乎拿下手机看了下时间,又问:“要到几点,现在有没有饿了?”
怎么会更温柔了,温柔得像拿着一把刀在剐着她的心脏。
“我在埠城。”姜遥浅还是说了。
“......”
电话像是被切断,突然就没声了。
隔了一会。
“什么意思?”电话里的人问了一句,声音听不出情绪。
却越是这样的平静,越让人觉得心像是被紧紧攥住,攥得密不透气。
“解遇,我能回去再跟你解释吗?”
过了几秒,冷冷嘲讽的声音伴着梧桐叶哗啦啦的声音刺过来:“现在,我说不能,还有用吗?”
姜遥浅停顿半晌,闭了闭眼,终究什么都没说地挂断了电话。
或许她应该撒个谎,不论他信或是不信。
或者她应该耐心地朝他不停地解释下去,哪怕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也或许总还会有什么其它没有想到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