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来来回回查了半个月,宋千帆期间无数次提起想要见苏眷一面,但苏眷始终没去见他。
直到案子尘埃落定,无辜之人无罪释放,而谋逆的参与者即将判罪,敬王妃来找了苏眷。
偌大的公主府何等气派,就如当初的敬王府,可如今却物是人非。
敬王世子谋逆,连累了整个敬王府,从前交好的人都开始疏远敬王府,生怕被扯上关系,招惹来祸事,从前关系不好的,冷言冷语也没少说。
冬冬唯恐自个主子被为难,“殿下,要不奴婢去喊人,便说您今日还未回府,不然王妃要是替世子求情,您这也是为难。”
因为这桩谋逆案牵扯到了不少人,好些人有些牵扯的,都频频上门来求情,这段日子,公主府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苏眷却道,“无妨。”
宋千帆的罪行板上钉钉,数罪并罚,必死无疑,敬王妃若是不多走走说情,心里也过不去。
今日她上门来,满京城的人都看着,也好借此告知那些人,说情在自己这里行不通,今后也不必再上门来。
苏眷记得,上一回见,还是当初在招待各国使团的月夕宴上,此时眼前的敬王妃气色看起来和那时相甚远,显然是为了儿子的事在四处奔波。
“不知王妃今日来,是有何要事?”
敬王妃有些窘迫,却不得不开口,“阿眷,你从前也在王府住过一段日子,我们一直都把你当亲女儿对待,如今帆儿也知道错了,这案子就在你手里,你能否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他一二?”
苏眷缓声道,“王妃不该来找我的。”
“论私,他从前欲杀我多次,人证物证皆有,并无情分可言。”
敬王妃脸色难看,近些日子,京中多有流言,说敬王世子多次雇人刺杀晋阳公主,她还以为是流言却没想,竟是真的。
苏眷:“论公,他犯的除了谋逆之罪,还劫杀了当日运往徐州的赈灾款,都是大罪,罪无可赦。”
敬王妃眼眶通红:“我也不求别的,只要能留他一条性命他毕竟是世.”
“他宋千帆的命是命,押送赈灾款的朝廷同僚还有徐州几万百姓的性命就不是命吗?!”
苏眷眸色愠怒,透着几分寒意,直视眼前的敬王妃。
敬王妃一愣,嘴唇动了动,“可徐州如今也没什么事那几十万两补上便是。”
何至于就到了这种地步。
苏眷紧紧攥着茶杯,冷笑一声,“几十万两补上便是?”
“王妃可知,徐州百姓活活饿死的便有几千人?”
“受饥冻之苦,不得不易子而食的又有多少人?”
敬王妃脸色难看,垂下了眸。
苏眷看着她的反应,讥讽道,“当日的几十万两能救徐州的几万百姓,如今在王妃嘴里却是区区一句补上便是?”
苏眷字字句句,直逼得敬王妃再说不出来话。
当日徐州城的惨状,苏眷依旧历历在目,倘若当时赈灾款和粮食及时运到,那些百姓又何至于活活饿死?
若非徐州有那么一位知府,若非当地还有一些愿倾尽家产救助徐州一二的富商,当时死的又何止几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