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郎的一个兄弟说道:“不如先去跟着黄胖子,把他擒住也算是大功一件。”
江大郎想了想,忽然想起了前些天的一件事,大喜道:“随我来。”
有个女子在被押着的人群中见到了虐待她的老婆子,发疯了一般冲上去撕咬,被禁卫们拖走。
道路很狭窄,只容许两个人并肩通过,有的地方甚至还要弯腰。
“天呐,我们竟然在赵青天面前撒野。”
那士兵被吐了口水,勃然大怒,可碍于皇城司禁军军令,又不敢有所动作。
汴梁地下无忧洞和鬼樊楼只是最主要的两大黑帮,除了他们以外,丐帮、鬼市、码头船帮在下面也有据点,他们干的违法勾当不同,常聚在一块祸害百姓。
“大郎的意思是,鬼樊楼的高层并未从明道撤离,而是走了暗道?”
最近这段时间天空都阴沉沉的,偶尔半夜三更也会下一会儿雨,但基本都不会太多。
一,先救援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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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害者们依旧带着畏惧的神色躲在帐篷里,像是从前那样,自帐篷里撩开一道缝隙往外小心翼翼地看着,时不时还能咬牙切齿低声骂两句。
“楼主还在汴梁吗?”
一队队匪徒被禁卫军和衙役们粗暴地捆绑上手脚,押到了囚车上。很多匪徒发出绝望的求饶声音,他们有的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招。”
有的喊:“大官人,我手里还有些积蓄,只要大官人放过小人,小人全都上交,我还知道我家档头的藏匿点。”
当下刀疤脸气急败坏,指着江大郎喝骂道:“你个直娘贼!真是害死我也!”
“快点,别磨蹭。”
待来年春天发大水,开封府基本上就能够将地下势力彻底歼灭,还汴梁治安一个朗朗晴天了。
可今日却是淅淅沥沥的雨不断,从子时开始,就有零星的雨滴落下。
江大郎注意到,这群人为首的居然是刀疤脸左掌鞭,看来这里应该是他藏匿物资的地方。
刀疤脸赶忙问。
没想到鬼樊楼的楼主居然还藏在汴梁,那只要抓了他们,必然可以抓到楼主。
刀疤脸只是应了声,没说别的话。
相比于受害者们,即便是受了伤的匪徒也得不到好的待遇。基本上都被押到了岸上的囚车里关起来,随后送往皇城司受审,年底就要开刀问斩。
维持秩序的士兵们高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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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付起女人来,同样是女人的老鸨比男人更狠辣。
江大郎边走边道:“之前我跟在黄胖子身边,偶尔听他提起,鬼樊楼因地势不如无忧洞那边,所以外逃暗道极多,其中就有一条在主楼下面。”
此刻云骑桥虽疏散了群众,但蔡河两岸的房屋二楼,却聚集了大量百姓,探头观望。
等到晌午时分,就开始搬运物资。
“那怎么找?”
外面的江大郎听了大喜。
“什么人?”
老婆子喊着。
很快刀疤脸就被迅速移交到了皇城司位于南城的镇抚司里。
“唔。”
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安静了下来,安静得似乎只剩下他们的哭声。
等到赵骏抵达汴河下土桥一带,范仲淹指挥进攻的鬼樊楼地区的时候,看到的是同样的场景。无数妇女儿童被解救出来,哀嚎声传遍四野。
“怎么回事?”
若是在后世,这肯定能安抚百姓们的情绪。
很快密道内就一片漆黑。
一艘小船靠岸,几个脸上麻木的女子从船上走了下来,她们身上甚至都没穿多少衣裳,只是用死人衣物遮蔽了一下。
“一定是有暗道。”
估计这次虽然不能彻底剿灭所有地下势力,至少也能让他们元气大伤,一个个化整为零,躲在阴沟里继续暗无天日。
“这赤老早就瞧出不像好人了,弟兄们,砍了他。”
“那是自然。”
有些船只上装了五大绑的黑恶份子,有些船上则是衣衫褴褛的受害者,大部分都是孩童和妇女,这两个弱势群体也是黑恶份子主要侵害的对象。
在这种攻势下,两派人马很快覆灭,大量的黑恶份子四处逃散。
云骑桥旁坊市,皇城司设置了路障。但此刻还是有一些百姓哭嚎着哀求道:“求求你们,让我们进去吧,我只想找到我的女儿。”
“大家的心情都能理解,但人已经救出来了,不要急于一时。你们现在这样冲击路障,只会让现场变得混乱,官府也会治你们的罪。”
随着大量人质和匪徒带到岸上,各种各样的臭味、香味、药材味道散发出去。
“你这老婆子怎么这么不晓事。”
狄青看到江大郎,大喜道:“你来得正好,匪首逃入这里面就不见了,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暗道吗?”
还有西北面的横子桥、西南面的宣泰桥,附近能够看到这边情况的街道、楼房,密密麻麻,全是来围观看热闹的汴梁百姓。
不过这边离堤坝比较近,很快引起了赵骏的注意,扭过头扫了眼后方街市情况,便自己从高台上走下来,往这边而去。
兜兜转转了近半个时辰,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人,有些甚至还是官兵,要不是他们身上绑了红巾,官府知道是自己人,怕也得被抓走。
赵骏一挥手,身后士兵立即涌上去,将那几个鼓噪声势最大的抓住。
但在大宋,士兵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特别是在汴梁,几乎都没人把他们放在眼里。
原本鼓噪的百姓们见到一个穿着紫色大袍的官员到场,一个个便也都安静下来。
江大郎说道:“这里我并没有来过,但肯定不是住在二楼,可以从一楼的各个房间搜寻。”
还有一些甚至不是人的东西,“它们”身上沾着猴毛、狗毛、蛇鳞,像是一群动物。他们的喉咙被药哑,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箱箱、一袋袋的粮食、钱币、金银、珠宝等东西,载到了船头,送到了河边,被将士们搬到马车上去。
天空还在小雨不断,水渠下一批新的匪徒被押上来,哭嚎声、哀求声、惨叫声、求饶声传来。
相比于士兵,汴梁百姓更畏惧官员。
远处被封锁的各街道、坊市,同样有大量的百姓涌了过来。很多百姓都想冲破封锁,冲到河堤边的帐篷里去看一看,瞧一瞧,看看里面有没有自己失踪的家人。
赵骏目视过去,冷声道:“这开封府的贪官污吏是我抓的,这汴梁地下的无忧洞鬼樊楼也是我扫清的,尔等想与亲人相见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并不是你们冲击官府路障的理由。”
狄青在主楼里四处搜寻,前楼显然是这些高层享乐的地方,后楼则是客间、厨房之类,完全没有暗道的踪迹。
一下子百姓惊住,有的人震惊在原地,有的竟跪在地上磕头,还有见势不妙的想走。
狄青就下达军令。
整栋楼内都是烛火,敌人离开之前还想把鬼樊楼烧掉阻拦。但由于鬼樊楼是砖瓦建成,也就是烧了一些丝绸帘布,整体建筑倒是并未受损。
皇城司的士兵们只好不耐其烦地解释道:“诸位不用急,知院已经下令,将会一一登记受害者,由官府护送其回家,他们很安全,大家不要担心。”
结果下一秒,后方通道涌出大量人手,有江大郎的兄弟,也有开封府的衙役,顷刻间室内一片乱战,众人被死的死,擒的擒,刀疤脸的财物也全被缴获。
却不知道赵骏在汴梁百姓心中早有声望,见到他来之前,根本无人敢造次。甚至还有人堵住那些想跑的人去路,将他们全部抓获。
鬼樊楼这把的坐镇者是范仲淹,得知下面的情况,便跟赵骏下达了同样的任务。
“什么,这就是那位赵知院?”
厮杀持续了一夜,或者说,厮杀仅仅持续了一会儿,一夜的功夫主要是官府在救援人质、搜索残余匪徒、搬运缴获的物资以及清理除无忧洞、鬼樊楼以外其余黑恶势力。
范仲淹见到赵骏走过来,脸上露出了一抹哀伤。
刀疤脸便冲过来就要看看后面官兵是否已经涌入了密道里。
都是一些杂鱼,没必要立即暴露,所以他一直在找鬼樊楼的重要人物。
赵骏森严的目光扫视过去,喝道:“胆敢冲击路障者,便是藐视官府,而且士兵也说了,事后所有受害者都会送回家中,此时掀起挑拨,必是匪徒同党,想引起民乱,混乱中营救匪徒,抓起来!”
虽然在总人数上,无忧洞和鬼樊楼加起来可能有近两万人,比皇城司和开封府人数还要多一倍。
当下江大郎等人便一路向着主楼方向而去。
繁台春晓是一片河堤草坪,此刻,柳树下至少上千的受害者被解救了出来,哭声在营地里渐渐传染开,那是重见天日的喜悦。
云骑桥一带只是无忧洞总部,其余还有大量的分会,由于人手不足,赵骏甚至还请赵祯调动了殿前司一万禁军来帮忙,控制各个渠道出入口。
“我的孩子,那里面肯定有我的孩子。阿梨,别怕,娘在这儿。”
“去。”
既救人放在第一位,追击放在最后。
持续不断的雨水中,不断有船只划了出来。
狄青环顾四周,鬼樊楼虽自称为樊楼,但比地上的樊楼差了何止一个档次?
这地下洞窟是人为挖掘出来,为了防止坍塌,都建有柱子支撑天顶。不过既然是挖掘,靠人力自然挖不出太大,方圆也就一平方里。
那老婆子的儿子就被关押在附近的一辆囚车上,她就是想希望百姓冲进去,她好趁混乱将儿子救出来。
众人用宋朝常见的骂人语骂骂咧咧,然后纷纷丢下手中的东西,掏出刀子匕首。
南镇抚使是原来曹修的心腹王泽,因表现优异,被提拔为镇抚使,他手下有刑讯高手,落到王泽手里,刀疤脸的下场不会太好。
上层是鬼樊楼的主楼,其实就是一栋二层小楼。能在这地底建造出一栋二层楼来已经殊为不易,里面却颇为奢华,正屋宽敞,上面像个回形,有很多个房间,香气飘散。
“我娘子会不会在那里面,去年秋,她与邻居的女儿一起逛坊市就不见了踪迹,咱们两家都快疯了,她会不会也在此。”
开封府大概五千余衙役,为辅助兵马。
“会有那么一天的。”
赵骏抬起头看向天空,轻声说道:“先找地方,把他们好好安置起来吧。明天我就带着吕夷简他们好好去看看,看看他们治下的大宋,是多么“繁荣”。”
今天二合一,实在是顶不住了。本来想请假的,想想咬牙还是坚持住。主要是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怎么样,头晕,流鼻涕,鼻塞,咳嗽,喉咙也痛,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早上吃了感冒药,昏睡到中午,下午到现在勉强码出来的。这段剧情过后就是新剧情了,偏偏又生病了也是个麻烦,头疼,希望感冒早点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