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救人。”
其余人见到这一幕，胆气怂了许多，惊骇之下，都不敢再冲杀，扭头怪叫着，疯了一样往洞窟深处跑。
至少汴梁的地下黑恶势力，也做不到筛选出卧底来。
“跟我来！”
“够了。”
“快跑啊。”
“嘟嘟嘟嘟！”
一瞬间无忧洞的洞内乱作一团。
他们甚至都想不到官府会派卧底。
匪徒与官兵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这次逃下来之前，他就被赵骏给逮住，查了一下底子，除了打架斗殴，收保护费以外，倒没有干什么杀人、劫掠、掳人的事情。
各处洞窟里的人才刚出来，就迎面遇到了官兵，顷刻间厮杀就开始了。
旁边洞窟果然走出个醉醺醺的汉子，走到附近撒了泼尿，又摇摇晃晃地回去了。
这也在赵骏的预料当中。
“某御马直都头张忠，平日里负责保护知司的安全，这次便是知司派我们下来救人。”
而且从河道入口到总部也就那么一里距离，中间就有七八个暗哨，随时盯着。
而在一片混乱当中，洞窟上层此刻倒还算安静。
随着洞口处大量官兵涌入，洞内就更加混乱。
一栋木屋外，平地上坐着几个中年汉子，旁侧洞穴内，传来女人的惨叫声。
“官兵打进来了。”
看到他，两帮人就悻悻停下，不再对峙。
上层洞穴就舒服宽大许多，甚至还修了房屋，虽然只是简陋的木屋，但也比下面的洞窟强不少。
此刻田三郎目光死死地盯着李由。
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几乎是在哨声刚刚惊醒地刹那，外面就传来了惊天的喊杀声，一艘艘船如箭般飞快划了进来。
“哼！”
“你们说上面什么时候派人下来？”
一柄尖刀忽然刺进了他的后背，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当中，年轻人低声道：“不是与官兵拼杀，是与你们拼杀！”
“知院有令，但凡抵抗者杀无赦。”
“先往后洞撤，快走快走。别拦路，都给老子死开。”
外来的那几个中年男人原来是无忧洞外围的青龙社帮派，社长叫田三郎，就是那个健壮汉子。
另外一侧，又有个中年男人喝道：“你们是想死吗？”
另外一个人嘘了一声，示意安静。
“逃啊！”
古人有反侦察意识，但一是并非人人都有，二来也远没有现代那么强。
在这样的环境下，谁都不希望成为下一个死人，神经都紧紧绷着。
后门的禁卫军们一拥而上，帮他们砍翻了好几个敌人，其余人有人负伤往深处蹿，有人跪地投降，还有人干脆往旁边洞窟一钻，只是里面没有出路，完全是自寻死路。
那人猝不及防，兜头被砍倒在地上，顿时鲜血四溅，还带着股温热。
每个人手都放在腰间，紧紧攥着尖刀。
当下众人急于表现，立即带着官兵在各个洞窟里追击敌人。
那人嗤之以鼻，正要逃走。
据说他们身份已经漂白，明面上都是汴梁的富商，所以下面的事物，基本都是由左右手在打理。
随后就有一队人冲杀了下去。
此刻洞内乱作一团，官兵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大量的火把涌入，给本就浑浊的空气加了份炙热。
洞穴里同样走出个中年男人，他脏兮兮的，穿着丝绸长袍，手上的鞭子沾染着血，手臂上露出一抹青色的纹身，冷冷地外面的人说道：“头都不急，你们急什么？一群外来破落户，也指挥起老子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夜晚时分。
下面由于长期处于黑暗，日夜颠倒。很多人放纵，起来就吃喝玩乐，累了就躺下，早就分不清黑夜与白天。
下层一个洞穴外，几个年轻汉子腰里揣着尖刀，警惕地盯着来往的每一个人。现在无忧洞里也不太平，有的时候还会举办厮杀斗殴，以缓解大家压力。
“往哪里跑，到处都是官兵。”
与此同时，在无忧洞的上层洞穴中，又发生着另外一件事情。
此刻见官兵终于杀了进来，热泪盈眶道：“我们是知司派往无忧洞查探情况的察子，不知这位大官人是？”
“不会要一直耗着，等他们的食物都没了才来人吧。”
其中一个青年低声说道：“在下面待久了，我感觉我都快疯了，真的很想抽刀杀人，把这些畜生杀个干净。”
“怎么回事？”
“别放跑了一个贼人。”
几乎是在哨声响的那一刻，洞窟下面的皇城司内应们都精神了起来。
此时无忧洞总会这边已经大乱，官兵们像是河水涌入一样，灌入各个洞窟内，抵抗的直接杀无赦，满地都是尸体、散乱的兵器以及残肢。
“嘘！”
有人回答道。
但看到地下这情形之后，就不再犹豫，老老实实地做起了皇城司的内应。
众人冲杀上去，里面有人喊道：“自己人！”
之前上面叮嘱过，一旦开打，就把红布绑在右臂，以区分敌我。
这里头并非视野开阔的平地，而是弯弯绕绕有大量的通道，通道又连着大量洞窟。
这一点史料有过记载。
各种各样的哨声也响起。
等到亥时初，也就是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很多人都已经睡下。
“马上就要遣一批人上去了，这次该我去了吧。”
李由扫视了一下周围，大概四五十号人跟他聚在一起，便挥挥手示意众人跟上。
他们在洞穴后方七拐八拐，一个闪身，前面的人忽然发觉李由竟不知道何时没了踪迹，刹那间惊慌不已。
唯有几双眼睛一直都死死地盯着李由的身影，亲眼见到他带着几名亲信钻入旁边通道，便立即跟了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