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人的辽军皮室军在城门洞十余步外列成一个方阵,虎视眈眈地等待着突击的机会;更多的辽人兵拎着弯刀,嘴里象狼一样嗥叫着,从四面八方涌来。
宋军三万多人攻城,可城里的辽军却有五万余众,比他们人数还要多,大家就只能拥挤在城门口附近殊死决战。
很快随着宋军冲到通天门门外,然后排列出阵势,向着城门洞的方向开火。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过后,原本城门洞的方阵顷刻间倒下数十人,若是野外还真不好打,可在狭窄的城门洞里,辽军列阵就是活靶子。
眼看按照以前的方式守城门洞行不通,周围辽军顿时一哄而散,向两侧跑去。
周美抬起头看向远处,皱眉说道:“辽人这是要自掘坟墓啊。”
丹凤门附近大火连绵,宋军就从东面的开阳门进去,里面的辽军纷纷投降。
可百忙之中,居然忘记了换鞋,露出了那双联珠对马金纹锦靴,上面还有金丝线,想不让人认出是个权贵身份都难。
《东京梦华录》记载过汴梁消防队,除了用水车灭火以外,常规手段就是在火焰起来之后,立即把周围的房屋拆除,免得火势继续蔓延。
“快快快,从城外舀水。”
“将军,逮到条大鱼。”
而南城方向眼下同样已经到了极限。
好在虽然耶律别古特不靠谱,但手下的中下级将领军官还是有一定军事素养,连忙呼喝着叫住本部兵马,维持住秩序。
宋军给了他一耳光,喝道:“将军问你话呢?”
他穿着汉人衣裳,破破烂烂,身上摸了灰。
“相公有令,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从清晋门杀进来的折继闵纵马而来,飞快地跑到他近前。
“啪!”
“进城,救火!”
正常情况下,要是遇到乌合之众,那大抵此刻敌人早就溃散,析津城已经被攻占。
附近还有零星的枪声不断传来,更远的地方则乱成一片。街道两旁还有宋军正押解着辽军俘虏,用绳子把他们捆绑在一起。
即便在此刻统帅指挥能力不足的情况下,中下级皮室军的军官依旧能够维持得了局面和秩序,开始自发进行反击。
所谓步兵冲,炮兵轰,炮兵轰完步兵冲,步兵冲完炮兵轰。一旦宋军掌握了火力压制,下面的步兵就迅速冲进城里。
二月初的阳光已经揭去了春天里煦暖的面纱,露出它炽热的面目,肆意喷吐着热情炙烤着世间。
其中最精锐的部分才叫皮室军。
周美眼中露出狡黠,你叫我老周头,那我就叫你小折子。
“投降免死。”
“相公!”
耶律仁先站在南城门丹凤门楼上,身后滔天烈焰,他双手张开,放声大笑道:“纵使我们守不住,你们宋人也别想得到析津。”
“是。”
范仲淹本部还剩余了两万多大军,现在正在猛攻析津南城门,在后方失守之后,南城门也是一片混乱,宋军正在冲入城中。
因而周美虽然嘴上这么说,却也还是对身边副将下令,让他们即刻召集军队,往南城的方向开赴。
“快跑啊!宋军杀过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辽军与宋军就展开了惨烈的巷战。
所以一旦清晋门被攻破,那么通天门的后方就失守,一时间辽军人心惶惶,很多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之心,作鸟兽散。
周美喝问道。
当周美骑着马匹进入城内的时候,就看到从城门洞一直延伸到两侧城墙石制阶梯上,到处都喷溅着双方士兵的鲜血,凌乱的尸体满地,好些地方的城砖被血彻底浸透了,变成泛黑的殷红色。
辽国以契丹精锐士卒立国,把所有契丹民族能征善战的士兵集结在一起,统称为宿卫军。
可没过多久辽军就坚持不住,因为城外炮火猛烈,对着城门上方的城墙一通狂轰滥炸,很多往下面扔东西的辽军被炮弹轰死。
耶律别古特镇守北城,他不敢下令放火,毕竟他作为养尊处优的辽圣宗之子,耶律宗真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命就一条,死了就彻底没了,所以宁愿被俘虏也不想同归于尽。
如今大宋的橡胶主要用于蒸汽机,橡胶树没有长出来之前,从南美带回来的橡胶用一点少一点。
有辽人用辽语高声喊道:“清晋门被攻破了,宋狗已经杀进城里,我们需要援军,我们需要援军!”
但可惜的是他出身不太好,澶州之战就是个大头兵,这么多年也只是个天武军都虞候,直到宋夏战争,五十来岁才跟着张亢立功,被提拔重用。而当时才二十岁的折继闵初入军营职务比他还高.谁让人家是将门世家,一进去就能直接袭父亲和兄长的职位呢?
“先把人抓起来。”
所以皮室军只是象征了辽国军队的一部分,却不是辽国所有士兵都是皮室军。
士兵就把耶律别古特押走了。
将领们随即呼喝一声,身后大量宋军开始发起冲锋。
“哈哈哈哈哈哈哈。”
滚滚浓烟从南城门方向冒起来,周围房屋滔天烈焰形成。
“收析津,复燕云!”
“我看见了。”
也还算好的是如今刮的是北风,风力虽然不算大,却也没有迅速在风的借助下让火焰由南往北迅速蔓延,因此目前还只是在南城门一带焚烧。
所以小车依旧是用木轮子,虽然颠簸了一点,但还是要比在马上连个靠背都没有强。
唯有析津南城熊熊烈火燃烧,滚滚浓烟遮蔽了天空,就连东方冉冉升起,皎洁的月光洒落,都好像被这云烟遮蔽。
城门洞本来就比较窄,辽军在城墙上两头往下面扔东西,即便冲进入口,出口也是危机四伏,一时间竟然还真的阻拦住了宋军的攻势。
“老周头,老周头。”
周美和折继闵抬起头看了眼远处火星直冒,像是要往北城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