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友这么一副好事之徒的样子,让法正觉得有些丢脸。
“当然要去”,听到这话,徐嘉树指了指自己的脸,“不然没了我这个主角,戏还怎么唱?”
!!!
“原来是徐尚书当面”,孟达赶紧赔礼,“尚书勿怪,适才戏言耳。”
孟家的钱来得本就不正,何况他老爹当凉州刺史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留下的宦官人脉也早就没用了。
若是这位徐郎官像好友法正一样记仇,回去找关系报复,指不定要出什么篓子。
惹不起。
“无妨”,徐嘉树摆摆手,再难听的话在模拟中听过这么多次也脱敏了,“两位贤弟有缘再见。”
说罢,便继续赶路了。
“好在是个有度量的”,孟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图一时嘴快,两人的入蜀计划险些夭折,他转头问好友,“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出发吧?”
“不然”,法正已经把马重新牵好,朝徐嘉树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正要看看这徐子茂到底是何许人也!”
徐嘉树走得不紧不慢,不时打量四周。
郿县街头已经见不到幼童的身影了,想来是被父母关在家中。
说来无奈,面对董相国的孙子,便是提前躲开不让他撞,也有可能触怒这位混世魔王,被他手下的卫士杀掉。
相比起来,不闪不避,生生被撞一下还要更好一些,如果身体不错,加上命硬一点,还能活下来。
可这个法子也只有大人能用,小孩子还是乖乖在家不要出门为好。
除此之外,卷宗里有不少董氏族人强抢财物,欺男霸女的恶行,郿县商业也因此萧条许多。
不过比起最为受宠的董羽,这些人就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了。
董府并不难找。
百业萧条之中,唯一金碧辉煌的那家便是了。
从雒阳富户和帝后陵寝中搜刮来的珍宝随意丢在墙角,屋檐上的瓦缝里不时闪烁着珍珠的光芒。
屋内已经放不下这么许多了,反正也没有人敢拿,放在哪里都一样。
怪不得以后要修筑一个坞堡来收藏宝物。
徐嘉树走近了看。
与想象中不同,此地守卫人数并不算多。
董氏本就是一个关中良家子家族,发迹之后也习惯于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等他们各自分到封地官邸,还要到董卓回来,大封官职爵位的时候。
反正这半个司隶,也不存在能反抗他们的势力。
“我是徐子茂,受命来还东西的”,徐嘉树禀告道。
“卷宗就卷宗,还东西”,门房嗤笑道:“徐郎官来的还算准时,再晚一天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又过了一阵嘴瘾,便去通知池阳君了。
池阳君与蔡邕年纪相仿,接近甲之年,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十足的老太太了,除了把董相国拉扯大之外,其实也没干过什么坏事,甚至可以说心肠相当不错。
作为这一大家子里目前唯一受封的人,也是辈分最大的人,本来她完全不用露面的。
“徐尚书是哪里人?”
平民出身的池阳君习惯性地客气了一句。
“雒阳人”,徐嘉树礼貌地回道:“雒阳凤池村人。”
看他的样子,池阳君生出几分好感,便想免了他的三跪九叩,“都是儿孙辈胡闹,徐尚书不用在意。”
“老祖宗,只是让他行个大礼,又不是要杀他”,此时一旁伺候的远房族人劝池阳君,“惹到了我们家,总要留下点什么才行,否则会让人看轻了相国。”
提到自己的儿子,池阳君便也不说话了,转身离去。
那族人示意徐嘉树可以开始了。
“贵府重地,不好生火”,徐嘉树道:“我还是去门外烧吧。”
“既然你非要自取其辱,我也不拦着。”
有孟达这个大喇叭,此时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只是碍于守卫不敢靠的太近。
见徐嘉树露面,人群纷纷扼腕,隐约还能听到哭声——自然不是为了他受辱而哭,而是想到自己的儿女,难以自制。
火焰升腾而起。
竹简渐渐发黑燃烧,上面的墨迹随之化为灰烬。
徐嘉树大声背诵。
话音落在董家的玉璧上,传来阵阵回声。
“初平元年三月六,董羽当街纵马,杀幼童五人!”
“初平元年三月六,董氏族人强占城郊良田七十亩!”
“初平元年三月九,董羽令卫士杀七人。”
桩桩件件,把卷宗上的内容一字不漏的背出来。
人群中的哭声再也抑制不住,几乎成为泪人。
“徐子茂,伱可是要名不要命了?”,那族人正好被点到,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大喊,“我要让相国灭你的族!”
他恨自己在董氏只是个远房,否则定然要卫士当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碎尸万段。
闻言,徐嘉树冷冷抬眸,如今的他,记录中又多了六次零分模拟,短时间一下子注入了这么多无法上传的记忆场景,性情起了些变化。
简单来说,他现在火气很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