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无奈,迎着少年迷惑的目光继续解释:“你试想一下,那些富商当初为何会愿意迁移来咸阳,除了畏惧于大秦的兵锋,还不是因为想要求个活命?”
“为什么你们明明这些富商拥有粮食,却不主动抄他们的家?”
一边说着,他一边还拿起毛笔,在新竹纸上画了一个圆圈,并且从中间彼此分开。
那么狠!
冯去疾心头一跳!
嬴政,刘邦和李斯等人也是面露骇然。
“如果陛下拿这个当缘由抄他们的家,那么富商肯定就会在极度恐惧中,为了活命集体抱团反抗大秦。”
崔远掷地有声的说道,话语带着无形的压力。
尤其是来到咸阳,离开了六国故地后。
嬴政咬着牙,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如果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超级寒灾,那么如此应对肯定可以,毕竟明年就可以进行耕种了。
未来的富商他们是真的有钱和鼠目寸光,意志已经被金钱完全腐朽,根本不敢反抗。
这样一来,粮食问题也许还真能解决!
嬴政和李斯,冯去疾三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三个人的眼睛都在发亮。
“这些富商真的不能动啊!至少现在不能动。”
如果它出了问题,因为救灾而失去粮食,让镇北军哗变断粮,那么大秦的百姓们又能由谁来保护?
“这场寒灾开始的时候,那些被富商是不是已经在悄咪咪屯粮了?并且导致关内粮食的价格暴涨!”
崔远还想要继续询问,一旁的刘邦扶额走了上来,拉住了少年。
“这个方法其实不用记录,因为就是简单地开仓放粮,用荥阳的大粮仓敖仓的粮食来赈灾!”
自知道没法隐瞒的两人立刻颤抖谢罪,不过还是坚决阻止陛下对这些人下手。
“既然你知道,那为何还要说要开放它来镇灾!!!”
两人脸色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这也是嬴政最愤怒的点!
作为帝皇,怎么可能为了救关内百姓,而放弃那些为大秦抛头颅洒热血的大秦将士们?
崔远此举,无疑就是想让咸阳,乃至整个关内的百姓去戳这些六国富商的脊梁骨!
这些富商能够被嬴政忌惮,乃至强迫迁移,自然都是传承了上百年的大家族,小一点的家族根本就没有资格。
“崔远,这次是真的多谢你了!”
冯去疾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富商向来唯利是图和胆小如鼠,他们肯定不愿意承认自己囤积了粮食。”
“就算是朝廷亲自出面,他们也只是会捐个几十斤草草了事,这种事情在之前的灾年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可现在看来,他们似乎不是不懂,而是特意忽略这一点。
和大秦严明的律法一样,大秦的粮仓也主要有五种,分别是廪、庾、屯、关和渚。
“这话怎么说?”冯去疾疑惑道。
“陛下,你难道忘记了咸阳内那些被你聚拢而来的六国富商了吗?”
“陛下之所以不敢动他们,是因为这样做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激起强烈的反抗。”
不过,这又是什么关系,自己还是有主意去对付的!
“所以啊!崔大人,陛下,这些富商是真的不能动。”
这种时候别说抄家,恐怕就连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他们都会完全崩溃,跟大秦斗争到底。
“朕宁愿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抄了咸阳富商的家,也不会开放荥阳敖仓!”
可惜这并不是!
听完少年的话语,哪怕嬴政心情再好,此刻也忍不住了怒火!
“每一户捐过粮食的富商豪族,捐了多少,富商家族的名称和来历,资产情况全都刻画上去。”
“囤积粮食?”
他说完之后,李斯和冯去疾全部都惊呆了。
崔远点头:“当然知道!”
“并且咸阳城内每个月的报纸上,也会永远报告这些消息!”
对于他们来说,钱财很重要,可是家族名望更加重要。
“催内史,这个法子也是不可能的。”
“很简单,如果由我来主持大秦的募捐。”
同时他示意李斯和冯去疾拿起纸笔,好好抄录,不能漏过少年的任何一个字。
在他们看来刚才的立碑记功之法,已然是精妙无比,而现在崔远居然说自己还有办法解决关内的粮食危机!
“你又有什么办法?”嬴政迫不及待的询问。
崔远态度温和,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对嬴政的愤怒感到恐惧:“如果是寻常的时候,开放它来赈灾的确是得不偿失。”
“什么!”
唯一的威胁就是北面荒漠的匈奴,大月和贵霜!
那么肯定能会被扣上一顶为富不仁的帽子,不但这十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甚至连家族能否延续都成为大问题。
崔远面容带笑,主动提及。
归根到底,还是这些咸阳富商和未来历朝历代的富商完全不同。
李斯和冯去疾感激行礼,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下来。
“崔远,你可知道这个荥阳敖仓是干什么的!?为何那里要储存那么多粮食?”嬴政语气严肃,强烈反问。
主动把粮食交出来?
至于什么战争?
现在的大秦早就举世无敌了,那里还能有战争?
经历那么多事情,崔远的声望在百姓们的眼中,尤其是在关内百姓的眼中,基本已经就等同于大秦的国运!
“因为再不开放荥阳敖仓,很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嬴政无法理解。
“因为匈奴人马上就要灭亡了!他们已经不可能再看见明年的冬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