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钟得山转身,目光如炬,直言不讳:“髙菲,你应该心知肚明,我要与你探讨何事了吧?”髙菲轻笑回应,坦然放书归位:“我又非你腹内蛔虫,岂能洞悉你心?”髙菲的无礼回答,却未激怒钟得山。他悠然坐下,双手交叠于桌面,坦言道:“咱们开门见山,我此次请你上来,只为求证一事。”髙菲干脆利落:“请讲。”
钟得山紧盯髙菲双眸,沉声问道:“你对小冰,是否真心喜欢?”髙菲本以为钟得山会盘问他的来历,或是揭露他的身份,却没想到他竟问及情感之事。他略感惊愕,随后坦言:“若爱与喜欢有别,那我尚未深爱陈总。但与她相处,我确实倍感轻松。”
钟得山点头,递上黄鹤楼与火机,髙菲缓缓点燃香烟,吐露心声:“若她遇险,我能否奋不顾身,实难预料。我与她情感尚浅,虽愿尽力相助,却难保不顾自身安危。毕竟,她终会知晓真相,即便我拼死相护,她亦难原谅我这欲杀她父之人。”
钟得山闻言,沉默片刻,怅然问道:“你接近小冰,莫非只为杀我?”髙菲摇头否认:“初衷并非如此。我与她相识纯属偶然,当时并不知她为你之女,更不知你身价百万。我实乃职业杀手,但与她之渊源,另有起因。”
钟得山眼神一亮,似卸重负:“愿闻其详。”髙菲回想往事,娓娓道来他与陈银清的误会与签约过程,笑称自己嘴巴大,守不住秘密。钟得山听后朗声大笑:“原来如此,她费尽心机,却遇良人。你既能为她遮风挡雨,我亦安心。”
髙菲陪笑,为钟得山点烟,若陈银清在场,定以为二人和睦相处,欣慰不已。然而,髙菲心中却另有盘算,他紧盯钟得山双眼,探寻其真实意图。
钟得山敛去笑容,娓娓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髙菲调侃道:“故事得有美女主角,否则我可不感兴趣。”
钟得山微微一笑:“那你觉得小冰如何?”
髙菲轻佻地评价:“还算过得去,勉强能入眼。”
钟得山深吸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显得飘渺而深沉:“故事的女主角,正是小冰的母亲,陈若萱。三十多年前,我与若萱在机关相识,而后结为连理,次年有了小冰。同年,我辞去公职,创办北山集团。外人以为我魄力非凡,实则是被迫无奈。”
他闭上眼,声音愈发空灵:“我隶属于一个古老而神秘的组织,自汉朝末年便存在。这个组织势力庞大,拥有惊人的财富和关系网。它让我以创业为幌子,暗中为其效力。在北山集团的成长过程中,我为组织做了很多事,也为若萱母女提供了优渥的生活,但她对此一无所知。”
说到此处,钟得山沉默良久,声音中透露出深深的悔恨:“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若萱无意中发现了我的秘密。我至今仍然后悔,为何当时她没有带着小冰远走髙菲。哪怕那样我们会死,也好过让她独自承受那无尽的痛苦。”
说到激动处,钟得山咬牙切齿,面容狰狞。
髙菲眉头紧锁:“你是说,她被人杀害了?”
钟得山嘴角抽搐,艰难地点头:“若萱离世后,我活着的唯一动力就是查出真凶,为小冰和若萱讨回公道。我利用手中的力量,策划了一场阴谋,意图让组织内讧,最终覆灭。经过多年的努力,虽取得了一些进展,但也引起了组织的怀疑。”
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不过,他们不敢轻易动我,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究竟掌握了多少力量。于是,他们将我挂上了杀手平台,试图用杀手来试探我的实力。”
髙菲苦笑:“于是,我成了那个倒霉的试验品。”
钟得山语气轻松:“没错,从得知你的消息后,我就知道那晚的人是你。其实,那晚袭击你的,是我卧室中的狒狒摘桃。它的利爪和口腔中藏有基因转变的肺炎病毒,任何人被它抓伤或嗅到其臭气,都会高烧不退,最终浮肿而死。你算是因祸得福,有了免疫力。”
髙菲听后恍然大悟,心中暗自庆幸。而钟得山的别墅中竟藏着如此诡异的生物,更是让他惊叹不已。
髙菲回想起那段几乎丧命的经历,不禁怒骂出声。
钟得山对此毫不在意,只是淡然问道:“髙菲,能否告知我,究竟是谁救了你一命?”
髙菲反问:“那你能否先告诉我,你所在的组织究竟是何方神圣?”
钟得山摇头道:“知道得太多,只会徒增烦恼。”他轻轻一笑,接着说:“其实,我亦能猜出一二,救你的定是组织中人。只是我不解,你如何会与他们有交集?”
髙菲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笑道:“或许是缘分,或许是巧合吧。你继续你的故事,我听得津津有味。”
钟得山眼神一暗,缓缓道:“若萱已逝,我却无法陪她共赴黄泉,这种痛苦难以言表。因此,我做了一件事来折磨自己。”
髙菲好奇地问:“何事?”
钟得山突然诡异一笑,声音尖锐道:“我把自己变成了太监!”
髙菲惊愕不已。
钟得山笑得肩膀颤抖,老泪纵横:“她死后的第七天,我便自残成此。若萱,我挚爱的女人已逝,我活着只为查出真凶报仇,只为抚养小冰成人。因此,除了报仇,我不再需要任何女人。我要以此向天证明,我对她的爱有多深。髙菲,你是否震惊?是否不解我何以仍为男儿声?”
髙菲震惊之余,满眼崇敬:“这是何等伟大的爱情,何等伟大的男人!”
钟得山收起笑容,拭去泪痕:“你无需讥讽,我不在乎。”
髙菲摇头:“我绝无此意,只是佩服你。若换作我,宁愿一死,也不会如此。”
钟得山恢复假声,淡淡道:“因此,我为自己的痴情而自豪。”
髙菲舔了舔嘴角,突然问道:“那你与颜副总又是何关系?”
既然钟得山在陈若萱死后变成了太监,又怎会娶红妍为妻?
钟得山冷哼:“娶她只为掩人耳目。如今北山集团上下皆知她与云晨武有一腿,但我不在乎,因我无心于此。重要的是,她对小冰真心相待,故我容忍其存在。”
他目光闪烁:“髙菲,别再问红妍之事,只需知我从未碰她,她却能扮演妻子角色即可。”
髙菲头脑混乱,喃喃自语:“真有意思,我与陈银清是合约情侣,你们却是名义夫妻。”
点燃一根烟,片刻后,髙菲问:“你的故事讲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