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突然消失，这次又是当面无视了自己，跟父皇提出意见。
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大明的皇子，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侮辱？
“我来问你第一个问题！”
朱标目光不善走了上前，拦住在崔远的面前，不让他继续看向朱元璋：“你为何想得到大明的贸易特许，你心里面到底打着什么心思？”
“这个很简单。”
其实朱标这算是问了两个问题，不过崔远并不在意：“首先是我为何想要得到贸易特许，自然是想要通过它，来赚取大明的钱粮。”
此话一出，别说朱元璋了，就连嬴政都有些迷糊，不明白崔远为何说的如此直白。
不过这份迷糊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就解开：“至于心思，我的确有为了大秦赚取钱粮的小心思，但同样的，我更多的也是大明的再次伟大啊！”
朱标和朱棣：“？？？”
兄弟两人全都傻眼，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离谱歪论。
赚我们大明的钱财也就算了，竟然还说是为了大明好。
这就跟打你一顿，事后还说这都是为了你好一样荒诞不羁。
朱元璋虽然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但眼神中也充满了不信任。
“我知道这件事情很矛盾，但我的确说的是掏心窝子的大实话啊！”
崔远语气诚恳，目光纯真，一副毫不保留的模样，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除了嬴政外，几乎心中都有些想要相信崔远。
“太子殿下，你认真想一下，为何陛下非要处死胡惟庸，为何非要铲除淮西派的势力？”
朱标皱眉。看了一眼朱元璋后，试探性道：“自然是因为胡惟庸太过胡作非为，贪赃枉法，和诸多功臣联合，搞得朝廷乌烟瘴气，让父皇闹心不已。”
“这些不是你之前说过的理由吗？”
崔远点头赞许：“太子殿下的记忆力真好！”
“可这些其实都只是表面原因而已，更深层次的原因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可以看得出来？”
更深次的原因？
朱标皱眉，思索片刻后还是无用，只能求助一般地看向了朱元璋。
朱元璋似乎也被难住了，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是因为朕给了功臣太多赏赐了吗？让他们有了太多的安全感，觉得可以就此争取更多？”
“没错！陛下果真不是千古明君，一语就说破了本质！”
崔远笑着道：“《孟子》之中有一句话，叫做：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虽然陛下废除丞相的举动，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功臣集团，但却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大明中央内斗严重的问题，并且还让它在未来愈演愈烈！”
“因为你实在是给了功臣太多赏赐，太多荣耀了，让他们彻底一步登天，在荣华富贵和权力之中迷失了自我，有了超越实际的安全感！”
“胡惟庸是这样，李善长也是如此！”
“所以他们才会这样一步步跨越底线，因为在他们看来，无论自己做什么，陛下你都会念及往日情分原谅他们。”
听到这里，嬴政恍然大悟：“这是你之前说过的《不足歌》吧？它好像也是大明时期创作出来的？”
当初他和李斯逼问崔远懂不懂长生之法，崔远就是用这首《不足歌》来暗中嘲讽两人。
“不足歌？”
朱元璋自语，显然是对他很好奇。
“这是你的子孙所创的。”嬴政将这首歌重复一次，朱元璋听完后大受震撼。
他真没有想到自己的后辈中，居然有如此命运坎坷，又才华横溢之人。
“如果陛下还不相信，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数百年前南宋和金的对峙。”
崔远继续举例：“明明南宋的国力和军队实力远不如金朝，可是边境的军民却能一次次抵挡住强大金朝的进攻。”
“这其中固然有岳飞等名将的原因，但更大原因是南宋边境的百姓和军队时刻处于危机之中，为了生存一直在齐心协力奋斗。”
“并且因为金军经常南下掠夺，杀害地主抢夺粮食，导致南宋边境的土地兼并被极大遏制。”
“但凡地主想要强占土地，就会被金军打跑或者杀死，根本就没有任何安稳吸取民脂民膏的机会。”
“而百姓们则可以在金军退去后，直接不付出任何代价就获得地主的土地，为了守护土地，他们自然就会奋力抵抗金军，所以南宋才能在金朝强压下支撑那么久。”
听到这里，别说朱元璋，朱棣，朱标，就连嬴政，李世民和刘邦都震惊了！
虽然没有听崔远讲过南宋和金朝的故事，但这毫不阻拦他们理解崔远的意思。
这就是在说，敌人的掠夺在很多情况下，除破坏外还能起到稳定边境的作用！
三位君王和朱元璋都是非凡之人，很轻易就可以从曾经的治国精盐之中找到类似的情况。
大秦对于匈奴。
大汉对于匈奴。
大唐对于突厥。
大明对于北元。
几乎边境地区的稳定性都远远高于内陆，内斗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但也是非常之少。
嬴政更是理解了崔远为什么不让大秦直接占领匈奴，大月氏和东胡，而是要它们化为殖民地的原因。
说白了，就是想要让匈奴一直可以给大秦压力！
哪怕是没了牙齿的老虎，那也是老虎啊！
“所以太子殿下，大明皇帝陛下，我才会说赚取大明的钱粮虽然有益于大秦，但很多的好处其实是在于大明，在于诸位啊！”
崔远笑着道：“试想一下，一旦陛下给了我们贸易许可，那么我们肯定是要去赚功臣集团们的钱财。”
“毕竟谁有钱我们就赚谁的，百姓那些家底，我们不感兴趣，也不可能看得上。”
“而功臣集团一旦察觉自己的钱财和粮食大量流失，并且无法阻止后，定然也再度拥有了危机感，从而不再沉迷于内斗。”
“而是试图去建功立业，甚至是去沿海打击倭寇，出海做贸易，赚取世界各国的钱财。”
“到了那个时候，大明的政权不但会越来越强盛，而且内斗即将还会大大减少！”
“而大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功臣世家们的一点点钱财粮草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