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替我家去说一声对不起……”
夏原吉站在城门口,狠狠的跺着脚,望着已经打马远去的皇太孙一行人背影。
正在杭州城里忙着抄家、缉拿犯官士绅商贾九族的汤醴,难得挤出时间出城相送,站在夏原吉的身边。
“夏郎中,查抄出来的钱粮还需要你过目入库。”
夏原吉猛然转过身,恹恹的瞪了汤醴一眼,随后才挥着衣袖,头也不回的往城里赶。
……
越数日。
经历了一场难以笔墨详尽描述的大明浙江道金华府浦江县城,终于是多了一丝生机。
至少,麻木不仁已经很难再找到了。
城门外泥泞的地面,在那些健壮官兵们的忙活下,已经被撒上了一层碎石。
低矮无法遮挡风雪的茅草棚,已经被加了木板,再盖上茅草,然后又围上一层碎木乱枝的,可以让人不用弯腰的棚屋替代。
门前的路也是一块块木板铺就。
每一条路上,每隔百米就会有一口大铁锅,每日准时煮着几乎快要找不出一滴水的肉粥。
城墙上,自数日前海门卫大军杀到之后。
已经挂上了一排又一排的脑袋。
那一日犯官贼人们被官兵从衙门里、家里揪出后,所发生的疯狂场面,没有人敢记录在纸张上。
只是往事,终究是被新的日子,一层又一层的掩盖起来,用一生的岁月去抚平那旧日里用麻木作为借口的痛苦。
城墙上传来了一阵敲锣声。
这时的敲锣声,再也不会有破家妻离子散的事情发生。
大雪阻断了商贾们贪婪的欲望,孩子们也早已回到了父母家人的怀里。
此时的敲锣声,是那些为民做主的官兵,又有新的政令要发布的讯号。
这是新的期待。
百姓们渐渐的汇聚到了城门下。
然而,一袭明黄却是映入他们的眼帘之中。
朱允熥就站在城门洞下,连日的赶路,让他的头发结成了块,脚下也满是污泥。
他只得匆匆的将属于自己的那一身大明监国皇太孙的朝服披在外面。
孙成押着刘漫,及其家眷三族从城里走了出来,一字排开,几乎使用敲断膝盖的力道,让这些人跪在了地上。
“我,大明监国皇太孙,朱允熥。”
朱允熥脸色深沉,高声开口,挥手指着面前的刘漫。
“朝廷失察,致使贪官污吏伤及尔等。”
“我家对不住大家了!”
说着话,朱允熥已经是躬身合手高举抬起。
城门前的人群出现了好大的嘈杂。
没有人敢冒充大明朝的皇太孙。
这些被天下文人士族冠以不通礼数的乡野百姓们,一排一排的合手躬身,弯腰回礼。
朱允熥起了身,目光逐渐狠厉起来。
“今日,我将此人,此族,送到诸位面前,便是要诸位亲眼瞧见。”
“我家绝不容忍一个贪官污吏!”
“今日,我将此贼人头悬于浦江城门之上,经寒暑,受百鸟啄食,以偿所犯之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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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