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下马威。
老兵们先吃早饭,然后才是新兵们吃。
吃完了,站队列听号令。
每个方阵前2排让新兵站,老兵们站后面当督战队。
阳光炙热,盔甲厚重好似棺材。
一上午操练结束,又是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到了下午,
忍无可忍的新兵几十人集体出手反抗,砍死了一名过于暴虐的老兵。
附近巡逻的军法队闻讯赶来,推着1门霰弹炮,欲入营增援,
被甘长胜拦住了:
“先等等,处理不了你们再进去清场。”
一盏茶的工夫,
张老三带着人,提溜着一串首级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闹事的人都在这。”
军法官冷笑2声,转身离去。
有军法队士兵问道:
“大人,咱不管吗?”
“不管。这才几个月,都不需要训练署出面了。这些江西战场下来的老兵就已经掌握精髓了。”
……
张老三终于完成了心愿。
他在头盔上写了个大大的“吊”字,走出去震惊全场。
“嘿,三哥,够吊。”
“三哥,你哪里人?”
“常州府,府城首县,武进人氏。往前推200年,武进小半个县城都是我张家的产业,阔得很。”
“祖上肯定出过大官吧?”
“大,大的很。前明的进士,差点娶了公主。”
吹牛不上税,张老三日常信口胡诌。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张家老大,老二也在1营,此时正在狂吃海塞。
三兄弟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黑、肥、凶狠。
……
大铁锅里,沸腾的水上下翻涌。
旁边,
伙夫抡着菜刀剁的咚咚响。
把干肉条切成块,烤饼剁成方块,然后一股脑倒入锅中烹煮。想了想,又将1叠皱巴巴的蔬菜纸扔进锅里。
承接军粮的商人们,先将猪肉、牛肉切成条状,用大量盐腌过,然后利用日光和挂壁炭炉烘烤去掉所有水分。
选择当季大叶蔬菜或者根茎蔬菜,洗干净后展开或者切块,送去炭炉烘烤去掉所有水分,最终形状就像是被墨水浸泡后再次晒干的纸张。
然后,
用油纸包装,最终成为吴军的野战干粮,方便携带。
即使在高温潮湿的夏季,也能保证平均在2个月的保质期。
登陆江都的吴军,已经超过12000人,伙食几乎全靠这些野战干粮。
按照李郁的设想,
最好还要开发一些饮料包,比如白糖。
士兵在战场只要有热水,就可以喝一杯糖水。
重臣们听的瞠目结舌,纷纷表示这太奢侈了。
最终,
只在近卫军团配备了茶叶~
这也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能够在大营里架起锅煮一碗茶水,简直是战场顶级享受。
……
连续5日,
从京口到江都,挂着吴军旗帜的船队来往络绎不绝。
李郁甚至把自己的机要处一分为二,将一半人暂时拨给林淮生帐下听令。
林淮生颇为感激,
他已经化身人形电脑了,各类信息在脑海中不断增加、更新。
指挥庞大的登陆大军,他需要更多的参谋更多的传令兵。
好在最关键的物资运输终于告一段落。
火炮、火药、枪子炮弹、帐篷,目前充裕。
船队改而运输粮草,
大军不可能一直靠干粮,还是要吃大米白面的。
期间下了2场雨但没有影响。
……
“总指挥,陛下的信~”
林淮生接过、拆开,阅读后默默收起。
如今,
他识字接近2000,正常阅读并且草拟公文并无难度。
“~淮生见字如面,若我军登陆事宜一切就绪,时间流逝,清军仍按兵不动,海兰察则为我吴国大敌!寡人认为,当前野战为首要,攻城为次要。扬州城并非关键,而是会战胜利一方的添头。”
林淮生仔细读了3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出意外的话,
最终自己节制的总兵力将接近4万人,而当前吴国的陆军水师巡警全部加起来,也就勉强7万人。
陛下这是何等的信任与魄力。
败不起,平局都不行,必须赢,而且是大赢。
“来人。”
“末将在。”
“清军江北大营,有动静吗?”
“回总指挥,根据斥候回报,清军按兵不动,大营戒备森严,并无主动出兵的迹象。”
……
林淮生踱步,
冷不丁问道:
“淮安那边有动静吗?”
“刘署长那边传来的情报称,5万淮西新军拔营至射阳湖以南的兴化镇驻扎,汉军骁骑营仍驻淮安府南侧10里,背靠大运河。另外有个情况,江北官府士绅积极供应以上两处大军的粮饷。”
“知道了,下去吧。”
林淮生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望着悬挂的那面巨大江北地图。
从北往南,淮安、扬州、仪征依次分布,被大运河串联起,就像是一张拉开的弓,箭头朝向东边。
这张弓的第1箭,目标却是角斜场。
……
角斜盐场,也称角斜场,隶属于两淮盐运司在黄海之滨的数十个盐场之一。
自从宋代名臣范仲淹在此修筑海堤成功后。
堤外,晒盐。
堤内,运盐。
两淮盐运司在这设置了盐场衙门。
如今的场官,却是情报署的人。
银弹开道,盐商护航,轻松就掌握了角斜盐场周围千余亩的滩涂。
而随着四大总商集体投吴,
扬州知府胡佐佑也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凡是盐商的产业全部充公,凡是盐商推荐的人全部拿下,凡是曾在盐商底下做过事的人全部抓捕。
如此积极,
一半是出于报复,一半是出于恐惧。
胡佐佑最近天天做噩梦,
吴军潮水一般的杀入扬州城,自己走投无路,投火自尽。
大火中,
郑谨生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笑的很阴森。
梦境过于逼真,
以至于他醒来满头大汗,心脏跳的不能自己。
……
“府尊,这是涉盐商逆匪案的犯人名单。”
胡佐佑看也不看,大声说道:
“抄家所得银钱,如数押送江北大营。”
快班班头又低声说道:
“其实您还漏了一个重要案犯。”
“谁?”
“角斜盐场场官饶克华,当初是江首总亲自保举的。”
“那还等什么,抓!”
“府尊,怕是不好抓。”
“你什么意思?”
“他在角斜盐场蓄私兵,修堡垒。只怕城守营去了也攻不下来。”
“吴贼在江北的活动居然猖獗到这种程度了?以前怎么没人报官?”
班头低着头,
心想那是江首总推荐的人,谁他娘的吃错了药,敢点他?
……
胡佐佑来回踱步。
突然,他兴奋了起来:
“备船,去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