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
空旷的场地,极轻的脚步也能传递很远,听得久了,总能从中体会到一股子巨大的孤寂感。
而就在此间深处,孤伶伶的坐着一个老人。
头发白,满脸皱纹,衣衫破破烂烂,一动不动,要不是胸口有些许起伏,离远看了,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柳三燮走到近前,身形一整,拱手施礼,恭敬打了声招呼:“师叔。”
老人闻言一点反应也没有,半阖着眼睛,跟聋了一样。
柳三燮见状也不在意,从噬囊里掏出两只碗,一巴掌拍开酒坛泥封,瞬间,冢里酒香四溢,浓郁之极。
老人对它明显有了反应,鼻翼忍不住扇合了两下。
哗……
柳三燮动作不停,当先斟满一整碗,冲着冢里就跪倒在地,随即,轻轻撒在了地上。
老人就是许新,见状轻轻扫了他一眼,才道:
“丹噬已经学成,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拜祭先人外边有特定地点,不用到此。”
“再说,唐冢重地,门长许你来了?”
哗……哗……
柳三燮闻言先没答话,又斟满了两大碗,才道:
“拜祭先人只是顺路,来唐冢,门长也未应允,想来,弟子算是犯错了。”
说着,他抬起头,捧起其中一碗,递给许新,道:
“只是,弟子有件事得求到师叔身上,事关门长,弟子总觉得得先跟您说说才是。”
这碗酒,许新并没接,也未言语,只是定定地看着柳三燮好一会,才又合上了眼睛,轻声道:
“门里事有人做主,来这?你找错人了……”
柳三燮擎着酒碗的手没缩回去,就那么悬停在半空。
接着,他笑了笑,道:“这事只有您帮忙才成,要不然……我费尽心思挖这女儿红做什么。”
说着,他指了指碗里的酒,道:“费了好大面子呢,火德宗出产,师叔确定不尝尝?”
许新闻言眉头直接皱了起来,盯着柳三燮道:“你说你从哪弄来的?”
“火德宗,埋七十多年了,上好的女儿红……”
说着,柳三燮盯着许新的眼睛一眨也不眨,道:
“师叔,你该尝尝,和那年,是不是一个味道?”
许新眉头越皱越深,似是有一股子极为复杂的情绪挤在其间,令他的声音都沉了下去。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柳三燮闻言却不回答,只是看着他的眼睛,诚恳道:
“师叔,多少年了,咱……也该出来了。”
……
此时,唐门后山。
张旺挑着眉毛看了眼唐文龙,道:“三儿呢?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吗?怎么没了?”
唐文龙挠着脑袋,龇牙咧嘴一脸委屈:“师爷,小师叔他真想走,我……就凭我,也拦不住呀……
真的,刚才真跟我一起来山脚了,眨个眼睛的工夫,人就没了。”
这倒是实话,柳三燮那身手所有人都清楚,让你找不着还不是小事一桩。
想来,也是难为小龙了,但是……这到了山脚,又跑开了,是什么意思?
张旺皱着眉头不知道说啥,坐在他隔壁的唐妙兴听完却似是想到了什么。
他沉吟片刻,倒是没作计较,轻声道:
“总会回来的……不用着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