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跃哈哈一笑,装作微醺道:“我读书少,只是做得几首打油诗而已,二位进士之才万勿笑话我啊。”
“将军高才,文武双全,我等佩服不已。”王宇鞠身道。
曹跃倒了酒,说道:“此次一番前来,一来想要领略鸿鸾先生大才,另一方面想要让鸿鸾先生一展抱负,却不想除了鸿鸾先生又见到皙子先生,当真是天助我也。还望二位能够出山,助我一臂之力,扫平甘肃匪患,还西北百姓一片明净天下。”
王宇想了许久,犹豫再三,一生所学被清廷割弃,整日碌碌无非厮混勾栏瓦力之间,实乃王宇自暴自弃。如今有曹跃不计他的出身,主动到王府请他出山,虽然曹跃的诗句之中透露着反清廷自立为王的意味,可是男儿一生若没有几份拼搏,哪里能够舒展心中所学抱负?然而若曹跃真的将来起兵谋反,他王宇就是谋逆大罪,要被株连九族,这个罪名他能担当得起吗?
杨度在一旁笑道:“曹将军雄心壮志,令皙子佩服之至,只是不知曹将军对维新变法如何看待?”王宇抬起头也看了看曹跃,希望他能够回答这个问题,天下士子无不为维新变法奔走相告,支持变法,支持维新,希望中国再度崛起,支持光绪中兴。
曹跃道:“维新变法是好,对大清国而言,维新像是人参一般的补品,可是大清怎么用这个补品?我且问鸿鸾先生,你如今身体薄弱,我有一株千年老参赠与你,你是怎么用它?”
王宇道:“我自然每日切下一片,以温茶服用,滋阴补肾调理身心。”
“对,可是现在有人让你把人参当做萝卜一样吃掉,你说这是对你有意还是有害?”曹跃问。
“我若是当人参为萝卜一般,没几天就虚亢而死了。”王宇点头道,“将军的比喻我们理解,只是若不用人参,这人就要虚弱而死,便不虚弱,也被邻居欺负死啊。”
“所以,要看谁是医生,庸医治病杀人,良医治病救人。”曹跃道,“维新绝对是好事,但昏臣维新,将乱国!如今翁同龢权倾天下,支持维新,但此人乃昏臣!维新志士迟早被他害死,维新变法也迟早被他所害!”
“翁同龢乃天下清流领袖……”杨度佩服地说道,“此人铁骨铮铮不畏强权,连太后的雌威都敢拂面,实乃天下士子之典范。他如今支持新政,支持维新,乃天下大势所趋,士子所望。”
“书生造反,十年不成!”曹跃冷笑道:“他若是能臣绝不会对太后拂面,二位乃人中龙凤,当分析一下,若维新党人人人都如同翁同龢一般,还能实现维新救国?铁骨铮铮也该有个限度,对外敌铁骨铮铮,对内则需要刚柔并济。”
不管是王宇还是杨度对翁同龢的评价都很高,而听到曹跃对翁同龢如此不屑一顾,倒是不知道如何交谈了。过了半响,王宇倒是笑了起来,咳嗽了两声转移话题道:“曹将军,王宇一介书生不知能帮将军作何?”
曹跃大笑道:“极好,极好,先生愿意帮我,极好,极好啊。我练军勇营正缺先生这样的策士,还请先生不要嫌弃勇营简陋。”又转向杨度,问道:“皙子先生,不知百川如何请的先生下山?”
杨度拱手道:“多谢将军抬爱,然皙子还要在老师门下学习,恐怕暂时无法与将军一同平定天下了,待皙子学成之日,必定为将军效命。”
曹跃道:“一言为定,你若是去了他处,我曹跃便是骑着八匹骏马也要把你追回来。”杨度内心感动不已,没想到自己一个学子居然被他如此重视,忙鞠身行礼。
曹跃道:“先生行礼了,百川便认定先生这是预定百川身边策士位置了,好,以后先生与鸿鸾先生便是我的人了。”三人开怀大笑,再度吃喝谈论天下起来,杨度依旧是听得多,说的少,倒是王宇得偿所愿终于有一展抱负之处,谈论起如何治理西北来。
一番交谈之下,曹跃也发现这王宇果真有真才实学,此人并未说什么教化王道之类的泛泛之言,而是提出三字治理西北,一“兵”,二“利”,三“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