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就来了小姐!”竹桃应了一声,提裙朝着谢晚舟的方向跑去。
福临酒楼
二楼临窗雅间,有一少年近窗而坐,左手搭在桌上,右手持盏,垂首品着盏中果酒。
少年一身常服,侧脸轮廓锋锐,薄唇微抿,颇有气场。
“四……公子,咱们已经在这守了一个时辰了,您要等的那人真的会来么?”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在他面前站定,小声问道。
若细细听去,便能听出小厮声音里不正常的尖细。
少年抬首,那张脸,赫然是元谌。
“会来。”元谌放下酒盏,声音淡漠,“我们各取所需,我身上,也有他想要的东西。”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辰,雅间的门被人叩响。
元谌轻轻掀了掀眼皮,身侧的小太监心领神会,急忙去开了门。
雅间的门被打开,露出男人俊朗的眉眼。
小太监咧嘴一笑,轻声道,“沈先生,您终于来了,公子等您多时了!”
沈济走进屋内,身后的门被关上,目光落在窗边的少年身上,嘴角勾起一丝温和的笑意,“公子勿怪,书院里的学生有题不解,故费了些时辰。”
元谌起身,虽还是那张臭脸,眼神却有了几分温度,“先生有事在身,自然要处理好才能过来。”
沈济声音温隽,语调不疾不徐,“劳公子久等。”
“不算久。”元谌朝着对面的空位伸出手,“先生请落座。”
沈济坐在对面,笑意轻轻,对面的元谌指使小太监倒酒。
二人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最终是元谌先败下阵来,率先说道,“我听说,这是先生第二次参加科举?”
“没错。”沈济垂首,眼底浮上一丝苦涩,“头回参加科举,只参到第二场会考,后因家中母亲染上重疾,不得已中断了。”
元谌闻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纵使只参加了两场会考,先生还能凭借着自己作的答语跻身秀才,让上头破例,着实是位人才。”
“公子谬赞。”沈济轻轻抬了下嘴角,并未接这个话茬,“沈某不过只学了皮毛,人才二字,还是担不得。”
“先生谦虚。”元谌面上没有过多申神情,语气里却带着试探,与其打着迂回战,“如今有人黄袍被废,适龄的男子皆蠢蠢欲动,依先生的才学,拿下科举是之必然。”
元谌眼神微眯,沉声道,“眼下局势不明,不知先生心中可有打算?”
“未来仕途能否一帆风顺,还是要看先生是否跟对了人。”
沈济抿了口酒,眼里升起一丝笑意,“如今时期特殊,沈某今日来此,也是冒着一定风险。”
“沈某既来这,便是明了心思,公子可是不明白?”
元谌闻言,心头微微一动,探手过去,抄起酒盏,对着沈济轻抬了抬,“沈先生,我敬您。”
“公子抬举沈某了。”沈济回笑,举着酒盏碰过去,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两盏相对,一高一低,二人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对彼此的想法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