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管事吞了下口水,小声道,“四皇子领兵赶到,却为时已晚,仅见到了皇上的遗体,无奈只得先镇压叛军,等待今日定夺。”
听到皇帝被杀,齐国公腿一软,重新跌回榻上,“遗体……那大皇子呢?”
“大皇子不愿为寇,在宫中自戗了。”
齐国公狠狠闭上眼睛,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他措手不及,方寸大乱。
“如今皇帝猝逝,储君之位空缺,朝廷必然大乱。”齐国公缓缓摇头,神色惶恐,“若押不对……”
这结果,他不敢想。
“不会……我不会落到那个地步!”齐国公死死咬住后槽牙,低声喃喃道,“等我想一想,定会有法子……”
“国公,来不及了。”陆管事抿了抿唇,低声道,“宫里头递来折子,说是要您即刻入宫。”
“什么?”齐国公大惊,脸上的血色系数退去。
-
大殿外,祝皇后身着丧服,头顶别着白色绒,眼含热泪,望着殿中停放的灵棺。
身后站着皇子公主,一个个都哭成了泪人。
百官齐齐将帽缨摘掉,低头默哀。
宫人举着托盘,上头放了把金剪,停在谁的身旁,谁便要剪下一撮头发。
皇帝突然崩逝,宫人翻遍了养心殿也没找到继位诏书,内阁也拿不定主意,只好劝祝皇后择个人选。
祝皇后沉默不语,只一味掉着眼泪。
内阁几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再开口。
“如今储君之位空缺,还请皇后娘娘早日拿个主意。”祝阁老幽幽开了口,神色平静,“四皇子元谌乃中宫所出,天纵聪圣,是为不二人选。”
“祝阁老此言差矣。”一旁的抚远将军冷笑一声,扬声道,“四皇子才略的确过人,但尚且稚嫩,难免有些不妥。”
沈济抬了抬眼皮,不动声色的瞥他一眼。
抚远将军岑镇江乃是二皇子的外祖,他这番言语出口,定然也是存了心思。
“江山压在身上,谁不算稚嫩?”祝阁老盯着他,皮笑肉不笑道,“新帝登基,自有老夫辅佐。”
岑镇江沉声笑笑,语气不善,“此事事关国运,仅凭阁老一人做主,怕是不合适吧?”
“皇后娘娘,臣也赞同四皇子继承大统。”
男人的声音传来,岑镇江笑容一敛,回首望去,对上了沈济温润含笑的双眸。
沈济见众多视线都凝聚在自己身上,笑容愈发深了些,“四皇子仁孝温恭,天资聪慧,昨日若非四皇子敏锐,宫中怕是早已成了人间炼狱。”
“没错,”谢黎缓步踏出,挺直了腰杆,扬声道,“四皇子救驾有功,又是中宫嫡子,入朝几年从无过错,是储君最合适的人选。”
吕青峰紧随其后,攥紧手中的笏板,沉声道,“臣附议。”
“臣亦是。”
“臣以为,四皇子乃是众望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