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晏缓步走着,身上的甲片相撞,叮当作响,嘴角轻轻勾着,还是那副恣意萧洒的模样。
闻言,连晏也只是撇了撇嘴,低声道,“自然是来护着谢黎,不然还能是为了你?”
元谌面上一窘,喃喃道,“我倒也没这么想。”
望着他的侧脸,连晏轻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谢黎一心跟你,晚舟是他的妹妹,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掂量着谋反,还拐上我大舅哥,我如何能不出面?”
“若是你输了,这些党羽也全都得跟着株九族,到那时,谁能赔我个夫人?”
元谌抿紧薄唇,思绪飘得远了些,“晚舟她……近些时日过得还好吗?”
连晏脚步一顿,目瞪口呆的看向他,“不是我说,我人还在这呢,你就这么明目张胆打我未婚妻的主意?”
连晏打量着他,语气不善,“你可还记得方才是谁助你力挽狂澜的?”
元谌面上讪笑,心头涌上一丝酸楚,“我只是想着打听打听罢了,没有旁的心思。”
“我劝你歇了这个心思。”连晏轻笑,语气肯定,“即便再来一次,咱俩公平竞争,你也比不过我。”
“咱俩之中,可有公平过?”元谌苦笑,脚下步伐快了些,“晚舟她从一开始就对你有意。”
“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过含蓄。”连晏慢步走在他身侧,笑容爽朗,“我爹自幼就教导我,遇见喜爱的姑娘,就拼了命的对她好,只对她一人好,心诚总会成功。”
连晏耸了耸肩,语气里染上几分笑意,“我爹就是这么得到了我娘的心。”
如今的连晏还不懂得偏爱二字的含金量,也料想不到他给了谢晚舟多大的底气。
元谌侧眸瞧着他,半晌好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释然,“罢了,今日还是要多谢你出手相助。”
“你还不如将这话留给谢黎,是他来寻得我。”连晏下巴微扬,漫不经心道。
元谌神色微动,沉沉应了一声,“你可有心愿未达?”
连晏闻言,掀起眼皮,有些不明所以,“这话有趣,你可是要封赏我?”
元谌抿唇,回眸直视眼前的路,低声道,“待我坐上那位子,此恩必报。”
“报恩谈不上,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连晏摆了摆手,语气随和,“若你真有心,不如推翻那些老迂腐,多给旁人机会。”
元谌不解,眉头微微蹙起,“此话何意?”
连晏神色认真,面上是少见的严肃,定定看着元谌,沉声道,“女子不该只拘泥于后院,朝堂之上也应该有罗裙。”
听到这话,元谌眉头一松,旋即轻笑出声,“你立了功,第一件事便是要为晚舟求个恩典?”
“不止是为了晚舟……”连晏勾唇笑笑,眼尾上扬,“女子们百齐放,各有千秋,她们的人生里不该只有相夫教子。”
元谌垂眸,细细思索了片刻,郑重应下,“此事我会放在心上。”
连晏望向他,终是露出了一抹衷心的笑意。
“对了。”连晏突然想到了什么,幽幽开口,“那个张德太过于墙头草,不能留。”
“我心里有数。”元谌眸光变得深邃,声音也压低了几分,“他是父皇身边的贴身太监,此事还没完,他便死不得。”
二人并肩走着,连晏眨了眨眼睛,倏地停下了脚步。
元谌察觉到身侧没了人影,也跟着站住脚,回眸望去,低声道,“为何不走了?”
“我好像忘了一件事……”连晏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嘴唇都跟着发颤,“我岳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