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他乡遇故知
刘屈氂得知汉武帝下旨,把钩弋宫改为尧母门的时候,连忙坐着马车来到了李广利的府邸。
“你已经知道皇上升钩弋夫人为婕妤,授以尧母称号?本来皇上对太子就不满,昌邑王刚刚有点希望,却又冒出来一个新皇子刘弗陵,这如何是好呀?”
李广利也皱着眉头,“是呀,我也正在为这一件事情烦心呀,你坐。”
刘屈氂跪坐下来,两人对面坐着,面前的桌子上摆满各种吃的。
“皇上年老体弱,在世的日子怕是不会太久了,现在你是大将军,虽然势头如日中天,但陛下始终没有封伱为大司马,上面有我堂弟压着,而且只怕卫太子一继位,你更是不行了,我这堂弟还是太子太傅呢。”
刘屈氂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我两家是肉连着肉,咱们不能让他当了未来的皇上。”
刘屈氂是李广利的姐夫,他们有联姻,故而亲近。
“何不趁着皇上和太子矛盾越来越大,卫青已经死了,卫家势力大不如前,这就是机会呀,何况陛下对李夫人的感情念念不忘,再者,目前朝廷论军功方面,除了我这堂弟,何人比得过你,他深居简出的,前几年还因为李陵的事情,被陛下训斥了……”
刘屈氂说了半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要是我能当上丞相,那对昌邑王就更有利了。”
好家伙,说来说去,他是想当丞相呀,这小算盘,打得贼精贼精的。
这个时候,李广利站起来了,“我想来想去,觉得皇上升钩弋夫人为婕妤,授以尧母称号,不是一时冲动,怕是大有深意。
我看皇上是对太子早有不满了,甚至连大司马也有,这就是机会,只是我们这大司马,一贯会躲,像是泥鳅一样,滑不溜秋的。
唯一担心的是现在陛下还没有下废太子的决心,我们必须要多筹备几手,稳操胜算呐。”
刘屈氂也站起来了,称赞道:“将军高明,皇上总说子不类父,其实就是对太子不满。”
李广利冷哼一声,“哼,皇上要是对太子都看不清楚,那他还算什么明察秋毫呀。”
“那……那你说这往下,咱们该怎么办呢?”
“把单数变成双数,先联合其中一家,干掉另一家,刘弗陵太小了,还在吃奶,一旦太子倒掉了,我们的机会最大。”
“大将军的意思是联合钩弋弄倒卫家?”
“那是!”
“可是钩弋夫人哪里,谁又能说得上话呢?”
“苏文和江充!”
“大将军高明!”
“来,喝酒!”
“哈哈!”
……
这边李广利和刘屈氂大口喝着酒,大口吃着肉,搂着美人看着歌舞,相互商量着,怎么更往前一步,好会享受呀。
而另一边在匈奴的苏武则截然不同,苏武迁移到北海后,粮食运不到,只能掘取野鼠所储藏的野生果实来吃。
他拄着汉廷的符节牧羊,睡觉、起来都拿着,以致系在节上的牦牛尾毛全部脱尽……
在北海的冰冷深处,他孤独地牧羊,身影在荒芜的草原上显得格外瘦弱和孤独。
凄风苦雨中,他在破烂的帐篷里,手持破旧的旌节,凝望着远方,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期待。
苏武的双手粗糙且被寒风冻得红肿,他放牧着那群瘦弱的羊群,为了生存而努力。
他的衣物破旧,食物匮乏,每一天都仿佛在挣扎在生死边缘。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困境下,苏武仍然坚守着他的信念和尊严,他的脊背始终挺直,眼神坚定不移。
每个夜晚,苏武都会望着星空,心中满是对家乡的思念,对未能完成的使命的遗憾。
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但他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才有可能看到那一天的曙光。
在北海牧羊的岁月里,苏武常常独自一人在寂静的夜晚吹着玉笛,那忧郁的旋律弥漫在寒冷的空气中,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凄苦和惨痛。
然而,无论生活有多么艰难,他始终没有放弃希望,他的眼中始终燃烧着坚定的信念之火。
这是一种常人难以想象那的孤独、困苦、乃至艰难的生活,但他以坚韧不拔的意志和精神力量战胜了一切困难。
他仿佛在告诉我们,当一个人的精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他是能够战胜一切困难的,能够嘲笑死神的无能。
那一日,苏武看见远方有人骑着马匹过来。
“驾!”
“吁!”
一个威武雄壮的男子,穿着匈奴人的铠甲,披头散发的从马上下来。
“苏武!”
李陵大叫着苏武的名字,飞奔过来,他们已经有快十年没有见面了。
当初,苏武与李陵都为侍中,有深厚的情义,后来李陵被派到边疆,就几年没有见了。
苏武出使匈奴的第二年,李陵便投降匈奴,那七八年前了,他不敢访求苏武。时间一久,加之汉武帝杀了李陵全家,他投降匈奴也算是心甘情愿了,新的匈奴单于便派遣李陵来北海,就是为了劝降苏武。
“是我,我是李陵呀。”
见苏武看着自己没有反应,李陵大叫起来,他很激动,在匈奴,他没有熟人,在大汉,他已经没有家人了,现在他见到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