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局内的红与黑（六）
对普通人而言，闹得很大的使馆爆炸、美国士兵被绑架杀害、高塔狙击事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了。
但对接手案件调查的警察与公安，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处理。
诸伏景光在警视厅某会议室和降谷零碰面，已经是好几天后的某个傍晚。后者被他眼底黑眼圈吓了一跳，当即几步上前，仔细查看幼驯染的脸色。
“……hiro，你几天没好好休息了？”降谷零怀疑地问，顺手把刚买好的咖啡塞过去。
诸伏景光说了句谢谢，顺便回忆了这几天的行程：“这五天我都没回去，前几天每天只能睡3小时，昨天好一点，睡了至少6小时。”
眼看降谷零脸色越来越黑，诸伏景光赶紧打断：“没事的，只是前几天忙，现在差不多收尾了。而且这种事你别说我，有时你熬得比我厉害多了。”
降谷零嘴巴动了动，暂时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快速进入正题。
“赤井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吗？”
……
亨特和吉野死了。
他们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死得却这么快、这么突然——以至于很多查案的警察意识到这点时，都有些恍惚和怀疑。
有时犯人死掉很“省事”，关押、审问、送检、庭审等步骤能全部省去，民众关注度也会立刻下滑。
虽然找到自白书，但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开，比如为什么要留棋子、上面涂骆驼血代表什么、是谁通知记者提前赶往现场……
但这一切随着美方那边不断催促，不得不全部忽略过去，快速盖棺定论，了结所有案件。
两个公安隐约猜到其中有内情——尤其那位前司令官突然返回美国，接替他的人快速上位——只是出于种种顾虑，他们无法拦着说不许结案。
目前他们的关注点，已经重新转移回之前他们手里最重要的任务上。
“fbi还没确定。”诸伏景光说，“不过以我对莱伊……我是说对赤井的了解，他认为可能性很高，那就是真的。”
在吉野再次暗杀华尔兹的那天，诸伏景光在楼下询问赤井秀一。
——“赤井，你们追查的那个给亨特伪造假身份的人，是不是……组织的成员？”
当过卧底的人，对他人情绪格外敏感。第二次会议前，赤井的眼神实在意味深长，如果是普通犯人根本没必要是这种态度，诸伏景光当场就觉得不对。
降谷零很想吐槽“你为什么那么认可那个fbi？”，但他默默忍下去：“你还问出什么？”
“那人是亚裔男性，三十岁不到，没有具体照片，他经常以情报贩子的身份在酒吧活动，偶尔还会在暗网上贩卖武器。”
听到对方是一个卖武器的情报贩子，降谷零眉头也皱起：“名字或代号知道吗？”
“威廉。”
诸伏景光坚定地说，赤井秀一没对他隐瞒这个消息。
“目前已知的只有一个‘威廉’，酒吧和暗网上都用这个。是代号还是本名不清楚。”
“他最近行踪不明，好像去了其他国家。赤井说那人好像是日裔，因为他和吉野沟通全程使用日语交流，非常流利，还提到他朋友也在日本。所以……”
降谷零听明白了，然后他拳头真的慢慢握紧了。
“——所以，赤井那家伙和那堆fbi，果然是为了追查组织才继续留下的吧？！”
两个犯人死了，理论上过来帮忙的那些fbi可以回去了，只留下两个警务联络官负责双方联络加收尾就行。
可赤井秀一一行人，却以要追查可能和此案有关的其他嫌疑人为由硬是留了下来。他们的身份在日本警方这里已经过了明路，只要不闹得太大（比如当街枪战），日本官方会对他们的调查行为睁一眼闭一眼。
诸伏景光看着这个提到莱伊/赤井就容易忘记本职任务的发小，在心里叹了口气。
“zero，我们需要他的力量。”
降谷零这次没有反驳。
诸伏景光看着桌面上的资料，神色一点点变得凝重。
吉野的死亡方式——被毒蛇咬到，突然毙命——和三年前死在警视厅审讯室里的言峰乔娜和寺冈胜敏，一模一样。
这一系列案件里，会不会有组织暗中介入，推波助澜做过什么？
不管如何，他们现在有了一个突破口，这个名叫“威廉”的情报贩子身上，或许有他们想知道的信息……
……
“阿嚏！”
距离东都铁塔很近的“星光园”酒吧里，正在擦拭酒杯、准备晚上营业的西洋梨白兰地（威廉），突然打了个喷嚏。
坐在他眼前的琴酒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刚要碰到酒杯的手触电般地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