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僵住身子,心里骇然失措,嘴上只得说:“雪雁说的不错,贾蓉他行事恣意无度,在府里经常和他的两个小姨搅在一起,我们姑娘怕传出去不好听,就好言相劝,可他不听也就罢了,却还冲我们姑娘大发脾气。”
“姑娘性子素来温和,也都忍下了。但后来他与太太的三妹尤三姐在一起胡闹,不知被何人给传出去。姑娘欲让大爷管管,反倒被大爷数落了一顿。”
“还有这事?尤大嫂也不管的么?”黛玉从未听过这些话,她看着那个贾蓉清面白俊的,没想到内里竟不成个样子。
“大奶奶身子不好,我们姑娘哪里敢拿这些事烦她!”
“就算是这样,她哪里就能因着这事轻身的呢?这理儿也说不通的。”
宝珠心里发苦,她之前一股劲的想把实情吐出,忘了瑞珠姐姐的叮嘱,此事事关自己主子的名节,对谁也不能将此事抖落出去。可任谁受了那样的侮辱能忍得下呢?现在林姑娘这样子问,倒叫她不好回话了。
“姑奶奶说的是,刚刚的只是其一。有一次家宴,我们姑娘中途到天香楼换衣服,不小心遗失了一根簪子。后来不知怎么到了大爷的手里,我们姑娘本不知晓此事,后来不知这事怎么传到了下面,有几个东西嘴不干净的,说我们姑娘扒灰,养小叔子。姑娘那时已经卧病再床,听闻这些污言秽语当即就气的昏过去了。”
黛玉知道流言害人,但没想到能到这地步。不过“扒灰”一词倒不知道是何意?她面露不解,“何谓‘扒灰’?”
雪雁瞪了宝珠一眼,宝珠见状缩了缩脖子。
不过雪雁这次没有威胁之意,她对着黛玉附耳解释了一下。
黛玉得知“扒灰”的意,脸色发白,“岂有此理,贾府的下人就能这样的?她素日里待人宽厚,那些人还把这种污蔑坏人的话往她身上安?”
“那些都是坏了心的东西,治了也管不住他们的嘴。秦太爷耳闻这些污言碎语竟和姑娘疏远了。姑娘的苦也只能憋在心里。”
黛玉攥紧手里的帕子,眼睛闭了闭,幽幽的问道:“这么说,你们姑娘是被逼死的?”
宝珠流泪,“我只知道,后来大爷和姑娘不知说了些什么?她第二日白天还好好的躺在床上,晚上竟在天香楼自缢殁了!”
“她可有对你提及她的身世?”
“这个姑娘未曾提起过,我是姑娘六岁时被秦太爷带回秦家的。瑞珠姐姐比我早三年就跟在姑娘身边的。姑奶奶为何问这些?”
不过随后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面上恍然,“对了,瑞珠姐姐身前交给我一样东西,说是我们姑娘留给姑奶奶的。”
“是什么?”
“是一本书册子和一封信。”
“现在哪里?”
“都被我放在箱子里收着,瑞珠姐姐交代我要亲自把东西交到姑奶奶手上。”
黛玉正要让她去拿,不料雪鸢在外面道:“姑娘,二奶奶让丫头来催您过去呢!”
“你告诉她,我就来。”
随后对着宝珠道:“这件事你谁都不能告诉,知道吗?”
听黛玉说的慎重,宝珠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