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见自己的祖母脸色严肃,撒娇道:“有老祖宗在,再苦的药,玉儿也不怕。”
贾母这次却没理会黛玉的撒娇,问道:“玉儿你告诉外婆,下午时你二舅母说了你什么,把你气哭了的,你不要怕他,只管告诉我,我来给你做主,这家里我还在一天,她便翻不起浪来。”
黛玉愣了半响,老祖宗怎么就知道了下午的事的?按理说那房间隔音还算好的,隔间的不细听是听不出的。
贾母见她面露惑色,以为黛玉是没想过要告知自己的,便道:“你也不必瞒着,她三番两次的背着我不把你放在眼里,我是知道的,这次要不是我看紫鹃神色不对,细问之后才知,她竟然不听我的告诫,又欺负了玉儿你。你母亲去的早,我这个做外婆的却没护着你,你母亲泉下有知,不知会有多恨我?”
黛玉听贾母提及自己那早逝的娘亲,当下也湿了眼眶,哽咽着说:“外婆一向最疼玉儿,怎么会没护着玉儿?只是二舅妈她不喜玉儿,玉儿也不知自己究竟错在何处,如今竟会惹得二舅妈如此相待?”
贾母见她落泪,自是心疼万分,拿出帕子替她擦拭泪水,嘴里安慰道:“玉儿你没有错,素日里就数你最本分的,哪有什么错处,你二舅妈她年轻时极是小心眼之人,我原以为她这些年吃斋念佛的,能改了那往日的性子,没想到她对着你这个小辈却还处处刁难,实在可恶!”
随后又在贾母的细问之下,黛玉大略的将下午的事告诉了贾母。当时贾母也没有避着宝钗,想着也让她见见她姨妈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鸳鸯,你去把老二给我喊来,就说我找他有事。”贾母想着这事贾政必需得知道,自己老婆都管不好,还谈什么为官。
“是,鸳鸯这就去叫二老爷。”
宝钗本欲回避,被贾母给叫住了,只说:“你不必回避,他是你姨父,也不是什么外人。”宝钗无法,只好留下了。
没多久,贾政便到了,“儿子见过母亲,不知母亲招儿子前来所为何事?”
贾母也不磨叽,冷哼道:“你娶得好媳妇,欺负到你外甥女的头上了,你也不知道?”
贾政愣了半天,万万也没想到,自己那贤惠的妻子会作出这事,却又想不明白嫡妻为什么会这么做?
贾母见自己这个一向疼爱的儿子竟对自己媳妇如此看不清,感到失望,对着他的语气也就变得不好。
“哼,都说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这为官者连着第一条都弄不清楚,还谈什么做官?你那个媳妇,早之前便专将那些捡剩的人参燕窝给玉儿配药,我忍着没说,今天祭祖,她瞒着我将玉儿支走,不让她祭拜贾家祖先,下午还用难听的话给玉儿难堪,你回去问问她,谁给她的胆子?”
贾政听母亲的话如此严厉,不禁冷汗直冒,想到自己那个妻子竟做出这样的事来,心里也是又气又急,再看贾母怀中的黛玉,脸色苍白,一双眼泛红微肿,显然是哭过,自己对着这个外甥女虽不是时时照顾,但也是十分疼爱的,如今却没想到,她在贾家竟然受得这些委屈,而这些还是自己那嫡妻惹出来的。当下便气急。
“姑娘也别伤心,担心气坏了身子。你受的这些子委屈舅舅自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随后向自己的老母道:“母亲请保重身体,那个贱人既能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我必不会饶她的,定会给姑娘一个交代。”
贾母见儿子能如此说,心中不郁稍减,摆手道:“你下去吧,好生管管你那媳妇,我还在哪,让她恪守本分,不要想着整天弄得府里不安生。”
“是,母亲,儿子谨记。”言罢,贾政便退了出去,出了院门,贾政脸色铁青,径直往自己的住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