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虞意沉思片刻,道:“我问过荀大人,给礼哥儿施针,不过是为了打开七窍而已。”
谢时衍蹙紧墨色浓眉。
苏虞意余光看到他神色,面色严肃正色道:“若要想要救他,唯有一种办法。”
谢时衍立即抬起头来,急迫问道:“什么办法?”
这一瞬,仿佛让他豁出身家性命,也心甘情愿。
苏虞意心下闪过一抹失落,旋即背过身去,独留一个背影对着他。
沉默一瞬后,缓缓开口道:“御医和我说过,若是想要救他,需得以至亲之人的鲜血,每日一碗,佐以药引喂他喝下去。”
谢时衍神色犹豫,“那,大嫂……”
苏虞意心底一沉。
本以为,谢时衍在战场上厮杀拼搏,即便情感上于自己不忠,起码也是个有血性的男儿。
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直喘着道:“夫人,我是东厢房处的丫鬟,刚才荀大人突然命我过来告知您,说是那位小公子突然岔了气,这会十分危险,让您快些过去看看!”
看来,是自己先前看错了他。
随后松开手。
此时不知为何,他小小的面色散发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嘴角还在往外溢吐泡沫。
谢时衍迟疑片刻,一把抽出身旁匕首,抵向掌心。
荀御医亦是脸色堆满冷汗,他一脸难色看着谢时衍,惊慌擦去一把额间汗水,道:“方才在行针时,才发觉这位小公子体内气淤已深,所以在下便斗胆将银针往穴位更入几分,不想小公子竟承受不住,这会,这会已是性命垂危啊!”
苏虞意眸中微闪。
说话时,苏虞意余光暗瞥一眼谢时衍。
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东厢房内。
苏虞意冷笑一声,等上片刻后,方才回头过来,看着谢时衍道:“女子之血为至阴,为药引反而不好,而男子为纯阳之体,正好与礼哥儿贴合,对他的恢复也大有益处。”
一旁的谢时衍,看上去更是焦急万分,“礼哥儿怎么了?!”
果然,还未等御医说完,便听谢时衍出声道:“来人,拿碗来!”
苏虞意心头一紧缩,有些不忍看,只轻声提醒道:“够了!”
谢时衍动作一顿。
苏虞意听她说话间,心下早已了然,便作着面色一变,“早间来时,人不还好好的吗?怎会突然如此呢?”
两人翻找出麻布,止血粉等物,将谢时衍伤口表层的血迹清理一些,将止血药物往上撒去。
此刻,谢时衍却像是听不进任何,厉声吼道:“我要你治好他!”
苏虞意同样微一点头。
不多时,便灌满了小半碗血。
无法,苏虞意只得扬声喝住他,“谢时衍!”
御医捋一把长须,迟疑片刻后,才出声道:“如今,只有一个法子了……”
这一刻,苏虞意早已等候多时。
外头哎了一声,随后进来分别是拂秋和藏冬。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药草味,使人舌尖都忍不住发起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