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太大，也很复杂。
作为驭鬼者，他只能尽量管好灵异圈的事情，能够摆平这个时代的灵异已经是最大的贡献了，其他的他也没有精力去管。
走在这座萧条的县城里。
张洞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惨烈的景象，以往都只在手机电脑上见过，即使那样都让人毛骨悚然，更不要说亲身经历。
越往密集的城区走路边的尸体就越多，大部分都是被枪打死的，也有少数得了某种疾病，身上糜烂不堪，到处都是创伤形成的脓肿。
某些尸体瘦的如同皮包骨头，显然是活生生饿死的。
结合之前他在其他地方看到的情况，他推测出现在这个时代各地区的差异还是很大的，有些地方还能凑合过日子，有些地方简直如同人间炼狱。
如此看来。
太平镇的居民宁可住在鬼集旁边，天天和灵异打交道也不肯搬走是有原因的。
一番辗转后。
张洞来到了一座看起来像寺庙的地方。
大门半掩着，红漆斑驳，脱落了不少，露出了里面木材的颜色，门边缘上镶嵌的铜球也丢的差不多了。
大门正上方的牌匾上隐约能分辨出‘弘法寺’三个黄色大字。
透过门缝，张洞看到里面杂草丛生，青苔石砖隐藏在枯草里，上面似乎还沾着发黑的污血。
来到院子里，他站在齐腰深的杂草中打量着眼前这个荒废的寺庙。
正前方是一座两层高的古式寺庙，房顶是砖瓦堆叠起来的，墙体为朱红色，同样破败不堪，大块的墙皮遗失，看上去像是被炮弹洗礼过。
这时，寺庙中传来一阵木鱼的敲击声，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不像是敲在木头上，而是敲在头骨上，让人不免有些发怵。
“屋里有人？”
张洞目光微动，推开沉重的木门进入了屋里。
一个穿着破旧袈裟的和尚弯着腰坐在地上，背朝张洞，手里拿着根断裂的骨头不停敲打着一颗渗人的头骨。
而他的周围躺着七八具身穿土黄色制服的士兵尸体。
“施主，弘法寺的香火断了，佛祖已经不再庇护我们了，还请您回去吧。”
和尚念叨着，头也不回，还在不停的敲打。
“佛祖从来没有存在过，能够庇护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张洞冷声说道，注意到和尚面前的佛像消失了大半，只留下一个残缺的莲台。
和尚闻言放下了木鱼，微微转过头，看了眼张洞。
“施主，你来了。”
“前不久有一个自称为神的人找到我，让我在这里等你，说你会带来一个可怕的事物关在这弘法寺下面。”
他看起来四十出头，脸上挂着些许憔悴，眼睛里却焕发着神采。
张洞自然听出了和尚口中的神是杨戬，语气平淡的说道：“今天我来了，我想知道他还说了些什么。”
和尚揉了下发酸的腿，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说他本可以庇护弱小，可以普度众生，可以接济天下，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一切自有定数，都是时间安排好的。任何尝试改变时间的努力都会把世人带向地狱。”
张洞神色微动，听出这些话其实是杨戬说给自己听的。
他在劝说自己不要去改变历史。
简单来说，一旦他改变了历史，或许未来杨戬就会不复存在，厉鬼入侵得不到遏制，世间将成为炼狱。
所以，这也是他警告自己的原因。
和尚继续补充道：“施主，那个神还让我带给你一句话，这句话要不要说，取决于你的态度。”
“我能心平气和的和你谈话，已经表明了我的态度。”张洞说道，旋即看了眼门外，此刻那条看不见泥泞小路上还钉着着黄泉的高大身影。
“更何况我已经把它带来了。”
和尚继续说道：“那个神告诉我，如果你对你未来的命运不甘心，不妨思考一句话。”
“驭鬼者的尽头是神明，规则的尽头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