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雪冲着梅方微微笑，“我对你确实没什么印象，你叫什么名字？”
“对了，梅方。梅方是吧……既然是老同学，我也不怕你笑话。”
梅方和林有兮陪着彭雪去诊所处理了伤口，接着彭雪便邀请梅方林有兮到她家坐一下，因为家就在不远处，两人也没拒绝。
“我们俩越是这样亲热，沉没成本越高，你就越是喜欢我，以后我发病的时候折磨你，你就越是离不开我。”
“嗯……”
“刚才是你们帮忙报的警吧？谢谢……谢谢你们。”
“阿方以后就算没有我了，也不可以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变成油腻的男人哦，听见没有？”
“和我客气什么！你上次不也没反抗吗？”
与此同时，几个醉醺醺的男人靠向了服务生妹子。
“你觉得不舒服吗？还是说，太舒服啦？”
【却只为迎着暮冬大雪纷飞时贪玩】
因为纠纷造成的影响有限，也没有人受很严重的伤，民警当场进行了调解，梅方和林有兮也作为重要目击证人完成了现场笔录。
梅方点点头，“只是感觉像……嗯，你是不是叫彭雪？”
这……这是什么打工人的觉悟啊，连社畜梅方都要忍不住感慨吐槽了，一旁的林有兮也劝说道：
“赚钱哪有命要紧，你还是赶紧去吧！你是不是怕被报复？这样吧，我们陪你一起去。”
这边的中年男人正在点单，一旁长相尖嘴猴腮的男人开始细细打量服务生小妹，在她转身的时候在她pg上狠狠拍了一记，发出猥琐的笑声道：
服务生妹子摇摇头，“还没下班，今天要拿全勤。”
“没事没事，那只是塑料凳子。”
林有兮说着便扒拉着梅方从身上起来，坐在梅方身上，轻轻抚摸着梅方的脸颊。
“我觉得我们也没到喜欢的那个层次吧。”
梅方说着便拍拍林有兮的大腿，“我是觉得我们在别人面前秀恩爱，确实是有点理亏啦。”
“我说——”
【修理过小店某处忽明忽暗的灯盏】
于是服务生妹子就带着梅方和林有兮一起走向不远处的诊所。
面对几个中年男人的围堵，服务生小妹依然泰然自若：
“是你们先动手的。”
“就……很耀眼，会跳舞，唱歌，拿到过十佳歌手，还是我的同桌，总之是个很优秀，性格很好的女孩子。”
“我们就吃这家吧！”
“你的手流了很多血，去医院或者诊所处理下吧？”
“不是的话，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不过，你这样的坏女人，我真的是太爱了。”
梅方捏了捏林有兮的鼻子，“真是个十足的坏女人。”
“不用，我自己买，自己买就行。”林有兮从梅方手里接过瓶子，梅方无奈冲林有兮笑笑，“我知道你买药开销不小，但是我们毕竟是一起生活，也让我分担一部分吧，就当是出房租了。”
“阿方听上去好自卑啊。”
“担心我干嘛，我又喝不醉，你忘了那天的事情啦？我拉你到我家，你自己差点都醉倒在我家没起来了。”
“我不和你谈恋爱，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但是我感觉你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对象，所以就——”
林有兮掰了掰手指，“初中同学……到现在也都快15年左右了吧？除非你们还有联系。”
“咱们都没交往呢，怎么和平分手啊。”
“哪有这么夸张……瞧你这话说的。”
“不要提那个傻逼的名字了，我听到就想吐。”
梅方说着便和林有兮嬉闹起来，这时隔壁桌的一个秃顶中年油腻男当即挥手喊服务员过去：
梅方听完疯狂摇头，“我哪敢啊，我觉得你比她还要遥远，我们又没有交集，我那时候就算认识了你，跟你都不敢抬头打招呼。”
梅方沉默着没有多说话，只是伸手把林有兮拉起来，“我是个很传统的男生。”
“好家伙！在这里传统是吧。”
梅方一边拍着脸一边解释道：
眼见服务生小妹与几个顾客发生争执，状况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一旁的顾客都只是在一旁看着，有几个想要上去劝架的都被身旁的同伴拉住——这几个都有些醉醺醺的样子，指不定能惹出什么事端来。
“管你几把毛事，给老子滚！”
林有兮并不讨厌跟着梅方一起认识这些白梅县的老乡，听她们说一些过去的事情，也让林有兮会有些特别的领悟。但是彼此之间能聊的话题实在太少，两人也不敢问彭雪在鹏城十多年为什么还只是做服务生打工。
“有兮……”
“那你那个时候怎么没有爱上我，是因为我长得不好看吗？”
“我的first love只能给我的对象体验。”
林有兮话音刚落，梅方便搂着林有兮开始反向努力亲热起来。
林有兮摇摇头，一把攥住梅方的手腕，“你想着帮忙是吧？一个人不行，我得跟你一起——”
“然后，我看到她上台表演，在众人的簇拥下挥手致意的时候，我就感觉，我就离她很远很远了……”
【你看，秋月温柔撕破了瓣】
心思缜密的林有兮一眼就看出了梅方的异常举动，顿时颇为童趣地在梅方望向服务生的目光晃了晃。
这会儿连尖嘴猴腮男也沉默了不说话，僵持的场面不一会儿就被警笛声打破——
公司赚大钱的计划失败，梅方的工资只够一个人勉强体面；
“我想想……”
“跟我在一起才可以。”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之前被服务生妹子甩了一巴掌的尖嘴猴腮男显然没有平息自己心中的怨气，只见他抄起一个塑料凳，朝着梅方脸上砸了过去。
趁着梅方吸引注意力的工夫，方才的服务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脱了身，只见她抄着半截空啤酒瓶，指着几个中年男叫嚣着说道：
尖嘴猴腮的猥琐男话音未落，之前被他拍过pg的服务生小妹当即走上前去，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把甩了对方一记重重的耳光，清脆的响声甚至让整个场面都沉默了下来。
抱着怀里的吉他，彭雪仿佛完全变了一个新的形象，从冷漠厌世的精神小妹变成了追逐着音乐梦想、元气满满的文艺女青年。
小县城出身的林有兮和梅方对这样土里土气的氛围感到很是亲近，在这样的夜市里逛街就像回到了白梅县老家一样，不多时林有兮便被一旁的香味吸引，看中了一家烧烤店，在外面的摊子坐下。
“要打架是么，来啊！打死了最好！我就贱命一条，跟你们这些鹏城人上人一换一我也不亏！”
“态度确实是挺冷淡的，但这家店生意很不错诶，估计忙了一天也挺累的吧，别和她计较那么多了，都不容易。”
“辛苦了。”
“……”
梅方一接到菜单，林有兮就凑过来点吃的。
最近林有兮吃药都没有很明显的副作用，当然她也有可能只是在忍耐而已，梅方每次陪着林有兮吃药都会拉着她的手陪在她身边，见她没有异常才慢慢松开。
梅方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她有很多广泛的兴趣爱好，只是我们有一些共同语言而已。她对每个人都很友善对我也是，只不过是因为做同桌显得亲近些而已。嗯……仅此而已。”
林有兮见服务员态度冷淡很是不爽，“阿方，我们要不别再在这吃了，我们是顾客，又没有得罪她，干嘛甩我们脸色看？”
梅方捏捏怀里的林有兮的脸蛋，“不要躺在这里。”
【再游于北方知寒】
梅方这边正要回应什么，一旁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林有兮被梅方揽在怀里，既幸福又透露着一丝无奈。
“你啊你……”
“啊，是情侣。”
林有兮靠在梅方的肩头静静听着彭雪的演奏，似乎在彭雪的音乐中回味着遥远的过往回忆。
【沿途不枉为少年】
“我可称不上是个适合的真爱哦，我觉得你这个高中同学就挺适合的。”
梅方认真道，“做我女朋友么？”
服务生小妹低着头咕哝着。
服务生小妹揣着菜单来到饭桌前。
“梅方。”
彭雪盯着梅方说道，“待会儿去医院，你能帮我垫一下医药费吗？我工资还押在老板那里，现在手头上没什么钱，工资一发我就还你。”
林有兮指着一旁的乐器说道。
“你不要喝得太多了啊……我身子这么虚，到时候我可背不动你。”
大家虽然之前一直闹矛盾闹纠纷，但都是些小打小闹，在场也没有说很强壮的壮汉，谁曾见过这么可怕的势头？
服务生妹子轻轻点点头，“擦擦就好，我待会儿自己去。”
“嗯……我是学着唱民谣的，有的时候会在清吧驻唱，不过你指的那把是尤克里里啦，不是吉他，我的吉他在这里呢。”
彭雪听过后倒是笑得很洒脱，“啊哈哈哈，我胳膊没事，你们想听我还很开心呢！正好去去身上的晦气，遇到下头男真的很无语，就当是作为你们帮我忙的谢礼好了。啊对了，钱后面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梅方。”
“怎么？”
服务生小妹试着挣脱着中年男人的拉拽，几个中年男把她堵着了也不让她走。
“知道了知道了。”
林有兮冲着梅方努努嘴，“有没有被我撩到？”
“这可说不定，我们俩不也20多年没见，这也不相遇了吗？”
梅方和林有兮这边吃着正欢，时不时就被隔壁桌几个中年男人下流的讨论声音打断：
“待会儿去做什么现在就去吧！”
这会儿店家老板也急匆匆跑了过来搓着手询问事由，结果被其中一名大汉推到在地，见他们来势汹汹，老板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是拉拽着让对方不要再闹了。
“对了，有兮，这盒药好像快吃完了，我照着包装去买就行了嘛？”
“干！干干！”
“平均都是666，三路全有，保证你们玩得开心，下次跟我一起啊，我请客！”
服务生小妹又咕哝了一句。
“……”
林有兮顿时咕哝着咬咬手指，“这么说，上次其实是可以那个啥的，我错过了——”
梅方冲林有兮笑了笑，“而且我也不是要和他们打架，我哪里打得过啊？我只是和他们讲道理，先相信我吧。”
“我们是初中同学，不过你对我估计没什么印象，就是班主任是——”
她看上去和林有兮差不多大的年纪，不过表情显得很是漠然冷淡，见到梅方招呼后也没有马上过来，收拾了一下桌子之后才将菜单拿过来递给梅方和林有兮。
中年男人凑过去要听服务生小妹说话，服务生小妹当即一脑袋狠狠地磕了对方一下，并冲着抱着额头蹲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大吼道：
“哈哈，老刘，你又开始你的恶趣味了，别拉别人良家孩子下水啊。”
林有兮显得十分震惊，而后她也想起了刚才梅方的举动，于是昂着脑袋望向梅方的脸，“你还真认识她？”
毕竟梅方是刚才第一个也几乎是唯一一个出来劝架的人，服务生妹子对他的态度跟一开始点单的时候比起来友好多了。
林有兮虽然在企鹅薪资待遇不低，但毕竟有比较夸张的药物开支，房租生活费开销也不低，现在又要准备给美术、和后续音乐外包结尾款，所以今后梅方还是要省吃俭用一波。
“我只是可惜嘛，妹子你要是跟我去螺湖，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一个月十万起步，这不比在这一个月挣几千块钱强——”
两人有说有笑地在小区附近的夜市逛街，鹏城的夜生活丰富多彩，街边的大排档，烧烤、砂锅粥、小龙虾，人群聚会的苍蝇馆，充斥着一种名为人间的烟火气息。
“这倒是一点联系都没有……唉，算了，不想这个了，继续吃串吧……啊，怎么都没了。”
“打赢了坐l输了住院都不好，更何况你们还欺负一个女孩子，这样传出去上热搜影响多不好，你们说是不是？先把人姑娘放了，上次谭山事件的教训你们忘了吗？”
林有兮扭扭捏捏的样子让梅方实在是觉得太爱了，赶紧凑过去和林有兮亲昵，然后把药递过来给林有兮送服。
“怪不得刚才不愿意走，你原来是看上那妹子了？嗝！”
“我才不要。”
“我们家阿方真可爱，都敢随便对我动手动脚了。”
林有兮假装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我可不想看到我们阿方变成这种大腹便便的男人。”
【把美好事物纯真地走完】
“啊对。”
“彭雪，你喜欢音乐是吗？你是玩吉他的？”
“是你念书时的暗恋对象吗？”
“要加什么吗。”
不肯去医院的原因、是这个么……
“听着，我得先保证你安全我才能放心行动，把你牵涉进来我会后悔死的。”
服务生小妹本来不打算理会这几个中年男人准备离开，却被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攥住了手腕，“今天你不给哥几个好好道歉，你还想走？”
林有兮冲梅方笑了笑，“说起来，阿方以前就完全没有什么暗恋对象吗？初中，高中的时候。”
“……”
彭雪皱着眉头想了想，“确实没什么印象，你估计是好学生那一类的人，我是不良嘛，辍学之后基本一直在鹏城打工，没本事的人没读书的人就是这样的。”
梅方也沉浸在彭雪小小的、狭窄的，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中，感受着她的倔强，以及——
永远心存希望。
这章的烧烤店事件思索了很久没有想到非常好的破局方法，怎么写感觉都有些老套，不过那段确实也不是什么重点，跳过就好吧。
写if篇真的很苦，因为除了主角之外，写的几乎就是我真实的身边经历，真实的普通人生活，再和正文主线对比下境遇，就更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