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生目光落到了他身上。
但赵福生一踏入房舍内部,却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死气。
上面残留了不少凌乱的足印,门后不见门拴,她蹲下身来,看到地面一些被踩进泥中的木头碎屑。
“什么事?”有人问了一声。
张传世不情不愿的磨蹭着脚步向前。
“那鬼在何处?”
他与镇魔司比邻而居多年,可是见识过镇魔司办案的方法的,那令使死亡率奇高,像是一茬一茬被割的韭菜似的,死了又有人来补充……
“在立人叔家出事前还好好的呢,上回我俩约过去帮附近黄岗村走货——”
照村民们所说,武立人的爹在村中算是高寿,活到了七十一岁,上个月二十一号才死,武立人家中一妻八妾,共生了二十七个儿子。
赵福生闻言点了点头,她将手中的蜘蛛一扔,顺手在腰上擦了擦手:
“武少光是离家很久了吗?”
赵福生放下杯盖,再伸手往床上一摸——
他解释着:
一只在门缝之间结网捕猎的蜘蛛受到惊吓,垂吊了根蛛丝落在了赵福生肩头。
这屋里一股霉腐之味,仿佛常年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武立春眼睛一亮,连忙钻上前来:
“我猜是武大通将人拐了。”
皮肤组织!
房子确实很大,按照并不十分讲究的三进制修成。
一块叶片大似的皮痂落到赵福生手中,像是一层蛇蜕,张传世摸了摸脸颊,隐约觉得脸有些火辣辣的痛。
……
“谁是大敬叔?”赵福生疑惑的问。
众人急于立功,几个持火把的人率先进了屋里。
“村子是有鬼,但不是在这屋中。”
“走。”
赵福生沉声回了一句。
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也听过这样的消息,但无论她怎么回想,又想不起来了,仿佛只是错觉。
屋中的家具简单,上面积了很厚一层灰尘,桌椅边角有腐朽长了白毛菌斑的架势。
“武少光是谁?”赵福生心细却又胆大,问话的同时伸手一推门——‘吱嘎’声响中,房门摇开,大量灰尘落了下来。
她问完这话,心中一紧,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一段重要的线索。
门上的漆因为年生日久的缘故,掉了一部分,露出内里本来木头的原色。
抓痕之上,一层经由指甲抓挠后呈细碎鳞片状的皮肤碎片浮在四周。
许多房间几乎都与最初武少光的房间一样,呈现出一种久未住人的荒凉感,有些更甚。
“我们不是有意闯空门,实在是当天武立人家没有声响,大家担忧,才推举了我爹作主,将门撞开,这才发现武立人一家失踪的。”
说完这话,有人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神秘的道:
之后的时间,武家大宅的大部分屋子赵福生都检查过了。
但她一说完,自己便愣住。
她总觉得这皮肤组织十分重要,可惜一时之间无法将所有的线索串连起来——仿佛有一部分重要的信息缺失,使得这桩鬼案仍陷入迷雾之内。
她看了一眼,又转头去看张传世,向他招手:
“老张,过来。”
众人迈过田坎,来到武立人家的大门前。
一个诡异的念头涌上赵福生心中,那她呢?
她伸手去摸脸颊,却摸到脸部皮肤光滑细腻,仿佛新生婴儿一般,并没有摸到飞扬的皮屑及粗糙的手感。
赵福生道:
他哭丧着脸喊,不敢上前,担忧赵福生坑他。
赵福生总觉得这皮痂不简单。
“是大敬叔让我们撞门的。”
说完,他眼珠咕噜一转,接着顺手一扔,甚至以鞋底踩上去压了压,回望四周时,发现并没有人看他,赵福生已经在村民们众星拱月的包围中往武立人的大宅内行去。
“武立人他娘是个什么来路,有人知道吗?”赵福生想了想,问了一句。
“他那一年足不出户,跟人炫耀说是找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貌处女——”
可是这死皮什么时候有的,他竟全然不清楚,而且赵福生为什么要撕这死皮,他也不得而知。
这个古怪的念头涌上赵福生心中,她伸手去捡,但那块碎屑却早与床褥融为一体,她手指刚一碰到,那碎屑便如烧过的灰烬,被压进床单内。
“过来!”
说完,她将手里的残皮往张传世怀中一塞:
“收好。”
她往床的方向走去。
床上被褥潮湿,那被套用料倒是不差,但已经有些粘手,给人一种年生日久的恶心感。
那说话的人就洋洋得意:
三进大宅除了武立人与正室太太所住的内院主屋之外,其他赵福生都看过了。
这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相比起其他人麻木的神情,他眼睛晶亮,神色灵活——但值得赵福生注意的并不是他的神情,而是他的脸上,数道抓痕十分明显。
她揭开被褥,在床头枕角处找到了一块已经泛黄的碎屑。
“先别管这些。”
众人听她这样一说,便都打着火把往武立人家的方向走。
有一个人影好像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擦除,无论她如何回想,都无法回忆起。
武少春就抢答道:
“武少光是立人叔的七子,比我大了五岁,是黄三娘生的。”
“这是什么?”他一见赵福生手上捏的死皮,就知道自己误会了。
床铺上摆了被褥,床旁放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柜,上面摆放了茶盅,但赵福生上前揭开盅盖,只见里面一半呈漆黑色,下面铺了一层煤灰似的东西,已经干裂,隐隐可见发黄的杯底。
那掉漆的大门已经被人撞开,此时屋内没有点灯,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先进武立人家。”
“你们当天进来之后,发现门窗可是从内拴上的?其他地方还有出入口吗?可打开过?”
“什么?!”有年轻人不敢置信。
其他人不明就里,又跟在她身后。
狗头村位置偏僻,只是武安镇所管辖之下的一个小小的山坳,常年不见外人。
“武少春,你来说。”
“是,大人。”
她提到武立人时,觉得有些别扭,仿佛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在每间房屋中她都找到了皮肤的碎屑,有些年生久远,有些则较新,而且形状大小也不一样。
赵福生将稍新一些,且偏大的全都收集了起来,一路走来时收集了厚厚一撂。
最后就是武立人的房舍。
她站在武立人的房间面前,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直觉:她会在武立人的房间有所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