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咯”
那疯疯癫癫的人并不理会老大爷和老太太们的逗弄,依旧自娱自乐提着手中的馒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心地将馒头往嘴里塞。
穿过人群,疯癫的人脚步并未停下,径自走到武洛阳的面前。
师兄武风行警惕地往前一步,伸手拦在前面阻止。
对方也没强行继续靠近武洛阳,只是紧紧盯着她看,好似在辨认人,又好似在回寻着什么记忆。
“闺女,吃不?”
他突然伸出手中的馒头,问她。
武洛阳眉梢轻轻动了一下,视线落在他手中印着黑色手指印记的白馒头上,轻声委婉拒绝:“谢谢,我不饿。”
“呵呵呵……”
那人蓬头垢面却有一双黑亮的眼睛,裂开嘴角的笑容,含在嘴里的馒头跟着掉了渣,说起话来口齿含糊不清。
“爸有馒头了,给你吃,咱就不饿肚子了。”
话音落,那疯癫男子将手中吃了一口的馒头越过武风行阻隔的手臂,直接往武洛阳的手里塞,示意她一起吃。
师兄武风行见状,眉头一蹙。
武洛阳眼神一震。
拿着手中满是黑色手印的白馒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嘿,老曹——”
身后的老大爷急忙出声解围,朝疯癫的男人大声叱喝,“那不是你闺女,你可不兴吓着人家,快点走开啦!快走开!”
老大爷和老太太们纷纷出声,不断挥手让他离开。
“呵呵呵……”
那疯癫是男子听了,又是冲着武洛阳咧嘴傻呵呵地笑了笑,嘴角的馒头渣跟着笑声一直掉。
大概是已经熟悉了被人驱赶。
他也没再说话,依旧傻呵呵地笑着吃着手里的馒头,继续往前行。
也不知道要去哪。
“大爷,这是你们镇上的?”
杜苏芮多问一句。
老大爷健谈,也就多回了一句:“对,我们镇上的。喏,山顶树林里露了个白色墙壁的屋子,就是他家。”
说着,他还伸手朝附近比较高的那座山指去。
谈到这个疯癫的人,老大爷和老太太们无不惋惜。
那边有老太太说,那男子原来是不疯的,十几年前外出跟朋友一起做生意被吃局破产了才疯的,那会可是她们镇上的首富呢。
另外那个老太太指着前方的小学教学楼和通往小学跨溪的水泥桥,补充道:“那小学建校的时候,他可捐出了一半的钱,还有那座桥也是他出钱给镇上修建的。”
从老大爷和老太太们的谈论中,武洛阳也听了个大概。
那男子被朋友做局公司破产后,又借钱去赌想要翻本,常言道十赌九输,他和那些赌徒一样越赌越大,最后会输个精光。
后来追赌债的人上门讨要,家也打砸了,他带着年幼的女儿出去躲债,没想到被那些人追到打了一顿差点没命,还把女儿给弄丢了。
再后来回到镇上,家里老母亲得知他把孙女弄丢了,一着急,一口气没上来心梗没了。
老母亲过世后,他受伤的头部病发无人照料,最终成了镇上的流浪汉,靠着大家好心施舍口吃的活下去。
望着那道疯疯癫癫的背影,再看看手中满是黑色手印的白馒头,武洛阳眼眸沉了沉,心头沉甸甸的好像被什么压着。
师兄武风行将她手中的白馒头拿开,投进边上的垃圾桶内,杜苏芮也从老大爷和老太太群里退出来,回到他们俩这边来。
看着那道疯癫的身影走远。
杜苏芮轻叹,“其()
实,他这样什么都不记事也挺好,不懂悲伤,整天乐呵呵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忧无虑。”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