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爷那人精明似鬼,哪里敢明目张胆地对付您?巴结都来不及呢!当刀爷得知那对夫妇,其实是二娘的亲生父母之后,便奉为座上宾,任由男人赌,变着法子送钱。”
“送了几天,男人跑别的地潇洒去了,又变回穷光蛋,紧接着又跑回逍遥坊赌,这一来二回地,便又捞走刀爷几百两银子。”
“那对夫妇本是答应给老爷您与刀爷牵牵头,交个朋友,不料光跑逍遥坊取钱去了。后来刀爷实在忍不住了,才出此下策,一咬牙又给了妇人一百两银子,妇人见钱眼开,才写了信,偷偷送到二娘手中,上演了这出‘认亲’的戏码。”
啊?
啊啊?
至此,郑修满腔怒火变成了哭笑不得。
这件事的经过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小赌坊的坊主因为靠山倒了,焦头烂额,想找新的靠山;因为礼部尚书狮子开大口没谈拢,那刀爷就想舔赤王;恰好此时郑二娘的亲生父母出现,让刀爷看见了舔的希望;不料这对夫妻也不是善茬,光薅羊毛不办事,把刀爷逼急了,强行让郑二娘的亲生父母送信认亲,最后闹得郑二娘不开心。
郑二娘为何不开心?这理由很简单,当年是她的父母狠心将她抛下,要不是郑浩然夫妇将二娘领走,视如己出,与郑修姐弟情深,如今二娘身在何处、或落得什么下场,都难以想象。如今时隔二十多年,她的亲生父母没有一点点防备地冒出认亲,瞬间打乱了二娘的心思,让她不知如何面对。
这些年她早已将自己当做郑氏的血脉,郑氏夫妇虽非血亲却更胜血亲;但郑二娘心善,血亲父母出现,让二娘乱了分寸,愁眉苦脸地。
与郑二娘相处了二十多年,郑修从未听二娘提起过她的父母,显然在儿时,她的血亲并未给她留下美好的回忆。
在二十年前,那个民不聊生的年代,不奇怪。
刀爷想借此做为引线,好巴结上赤王,不料没舔对地方。
简而言之就是拍马屁拍歪了,拍蛋上,将赤王拍怒了。
庆十三愁眉苦脸:“这事,是不好整呀。”
他的意思郑修也懂,若是其他人,办了就办了。可那对夫妇毕竟是郑二娘的血亲父母,不太好办。
“是不好整。”郑修拍拍身上的尘,将茶盖盖稳,站起身,走出屋外。
庆十三一愣,跟了上去:“你是想?”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手微微地颤抖着。
庆十三燃起来了。
郑修摇头,理所当然地说道:“那怎么能?本王向来乐善好施、遵纪守法、严于律己,如今贵为赤王,能干违法乱纪的事么?”
庆十三有些失望。
可下一秒,郑修口中发出尖锐的哨声,在赤王府中嘹亮地回响着。
庆十三彻底愣住,这是兄弟会的……集结哨!
赤王在摇人!
赤王府高墙之上,一道道人影重重,穿着兜帽黑衣,袖中巧剑轻鸣。
“好家伙!”庆十三袖中一弹,中指竖起,袖箭从指缝间弹出。原来他早就备好了。
赤王大摇大摆地走出王府,走上马车,驶向西市。
“赤王出行,为民除害!”
……
夜深。
拖着疲惫的身躯刚从灾防局回来的江高义,拒绝了夫人想要摇一摇的方案,洗漱过后,在床上倒头便睡。
谁让赤王给他留了字条,让他整理灾防局近几个月的案子呢。
想得此处,江高义便欲哭无泪,甚至有种辞去刑部尚书一职的冲动,安心当赤王身边的小秘书。可刑部尚书一职当上了,不是他想辞就辞的。朝堂上,但凡他敢流露出一丝辞职的念头,便会面临着被斩首的风险。
用上面的话来说就是:不是你心中有鬼,无端端为何要解帽归田?定有蹊跷,拿下收监,等候发落!
江高义入狱前憨直,才锒铛入狱。在狱中被郑修的所作所为点醒,如今一路高升,平步青云,当上刑部尚书,更是对官场中的弯道直路看得清清楚楚。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正闭着眼感慨着,郑修给他配的“常世绘”,此刻忽明忽灭,如灯泡般亮起。
【赤王呼叫,是否接见?】
【见?】
【见?】
常世绘上,赤王的呼叫就没有“不见”的选项。
江高义连忙洗了一把脸,提起精气神,接通通话。正想说案子差不多整理好了,画面中,郑修却笑眯眯地说他无意中发现了在逃要犯,让江高义连夜发出缉拿令。
“啥?”
江高义傻眼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居然让他连夜发缉拿令?
咣!咣!咣!
夜深,城内却诡异地热闹起来。
六扇门神捕郭子飞,连夜收到密令,说城中藏了一位在逃的要犯,身上背负着累累血案。
半时辰不到的光景,东西南北中各城城门告示栏,便贴满了同一张“缉拿令”。
这张缉拿令很怪,每张的脸都画得不一样,甚至有些只有一个圆圈两个鼻孔,勉强看起来像是一张脸,似乎是临时工连夜绘制,并不专业。
可重点显然不在肖像上,有醉醺醺地探公子提着裤子经过,眯着眼睛,醉醺醺地读着缉拿令上面的字:
“嗝~”
“啥玩意儿?”
“案犯张三,化名刀爷,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十恶不赦,六扇门悬赏白银千两,全城通缉……”
……
待全城铺天盖地地贴满了缉拿令时,郑修才堪堪坐着马车,慢悠悠地抵达西市。
短短的一段路,连被通缉者都还不知道自己被通缉了。
郑修走下马车,将赤王镜挂回腰间,对庆十三笑道:
“瞧,这不就合法了?”
庆十三佩服不已。
求月票!求追读!ps:夫人,你也不想提前看见大结局的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