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但从扶余丰璋口中听到便又是一回事了,安培晴子犹豫了下,问道:“难道不能守一守吗?这任存山城可是难得的天险呀!唐军要攻下来也要死不少人吧!有了这个筹码,我们至少可以和唐人谈谈!”
“唐人没什么需要和我们谈的!”扶余丰璋叹了口气:“没有援兵,人心已经散了,再坚固的城也守不住!唐人大可让降兵在前面填壕,他们一滴血也不用流!”
屋内一片静谧,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安培晴子低声道:“这件事情最好先和父亲谈谈!”
“当然,当然!”扶余丰璋苦笑道:“打了败仗的国王是最好的战利品,这个时候除了安培家的人,我还能信的过谁呢?”
看着丈夫灰败的脸,安培晴子心中一阵酸楚,她俯身用力亲吻丈夫的嘴唇,附耳低声道:“别人我不管,我们俩一块生,一块死!”说罢便冲出门去。
“女人呀女人!”扶余丰璋长叹一口气:“恨你的时候要你死,爱你的时候和你一起死!你反正都活不了!”
“兄长,你不该这么说的!”扶余忠胜低声道:“这几天嫂嫂在照顾你身上可没少心血!”
“哦!”扶余丰璋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扶余忠胜:“忠胜,我若是你的话,就去收拾行李,在我们离开之前逃往平壤!”
“逃往平壤?”扶余忠胜吃了一惊:“兄长,你要去高句丽?”
“不是我,是你!”扶余丰璋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受不了陆路的颠簸。”
“为什么?安培家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安培家的事情!”扶余丰璋叹了口气:“这一次倭人损失太大了,却一无所获,必须有人为此获罪,你说那个人会是谁?”
“难道是我们,可做出决定的明明是天皇和中大兄皇子呀?”
“你说的没错,但谁能问罪于他呢?有间皇子已经死了,反对他的豪族首领基本都成了唐人的俘虏!如果我们逃回去,那岂不是最好的问罪对象?”
“那,那兄长您如果回去,岂不是——”
“是呀!如果我没挨这一箭,就会和你一起逃走!”扶余丰璋泛出一丝苦笑:“但现在我这个样子只会死在半路上。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安培氏的女婿,又是百济大王,看在安培比罗夫的面子上,中大兄皇子应该会保住我这条命,而你就不同了;而且如果我有个万一,扶余家的血脉也不至于从我而绝!”
扶余忠胜点了点头,兄长的话让他浑身发冷,他与扶余丰璋用力相拥,彼此都能听到对方心脏的剧烈跳动,片刻后扶余忠胜松开双臂:“菩萨保佑,你我兄弟还有再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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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八夜里,第二天正是重阳节,王文佐赶到了任存山下。依照原先的计划,他将自己的老营布置在山脚下的一个集镇里,那儿距离山城大约不到五里。崔弘度和沈法僧是黄昏时分到的,帐篷里早已点着了木炭,暖烘烘的,王文佐一到就开始召开军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