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桑丘连忙否认:“郎君,那些在岩崖下的人并非祭祀故国,而是从崖壁上跳下来的女官!”
“女官?”王文佐愣住了:“什么女官?”
“是这么回事!”桑丘低声解释起来,原来当初唐军破城时,王宫中的女官和一些贵族妇女逃到崖壁山上小城。最后势穷力尽,女官们便从崖壁跳入江中自杀。这天正好是那些宫女的忌日,百济人便纷纷聚集在崖壁下,祭祀这些宁死不辱的烈女。
“原来如此!”王文佐不禁苦笑,当初苏定方灭百济后,唐军吃相不是一般的难看,结果就是苏定方前脚刚走,后脚就百济叛军四起,留守唐军被围在泗沘城吃老鼠,如果不是刘仁轨冒着葬身鱼腹的危险渡海借新罗兵来援,百济的形势恐怕要更加不堪。
但以王文佐的立场却无法指责自己的袍泽:打突厥、吐谷浑、契丹是保家卫国,打高句丽是报父兄之怨,而百济和大唐根本不接壤,也从未与大唐发生过什么冲突。士兵们丢下家中的田地、父母妻儿渡海远征总得有个奔头吧?大唐的府兵又没军饷,只好从百济人身上拿犒赏了,这样一来军纪能好才见鬼了。
“郎君,要不我带些人去把那些百济人赶走了?”桑丘见王文佐一副蛋疼的模样,小声问道。
“不必了!”王文佐赶忙制止住自己过于殷勤的手下,道路以目的结果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他考虑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想办法做点什么,毕竟自己也坐在这个火山口上,如果不想屁股被烧焦,还是想办法补救一下比较好。
大堂上,泗沘周围的地图已经旁边多了一副地图,却是一副囊括山东、辽东、朝鲜半岛的大地图。刘仁愿与刘仁轨坐在地图旁,正听着杜爽正对着地图上比划讲解,因此当王文佐走上堂时,根本无人理会他,他小心的来到廊柱后,小心等待着他们商量完毕。
“按照北边来的情报,七天前苏大总管的舰队在浿江(今大同江)苇岛打破高句丽贼之守军,上岸修筑营垒,接下来应该就是进围平壤了!”
“那我等自然是要出兵呼应啦!”刘仁轨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前几日偶感风寒,还没有痊愈,看上去有些憔悴,他向西面拱了拱手:“天子发六师报中国之怨,我等——”说到这里,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无法说下去。
“正则兄,正则兄,你先喝口水缓缓气!”刘仁愿赶忙端起杯子递了过去,待刘仁轨的咳嗽平息下来方才叹道:“我如何不知道应当出兵响应,但眼下百济乱贼势力尚强,而我城中兵不满万,能抽调出来北上的最多不过三千人,这点人马恐怕连百济贼的控制区都杀不过去,更不要说到平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