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富有,英俊、又有本事,还两人情投意合。即便是天家的女儿,也不是人人都能嫁给这等佳婿呀!”许才人叹了口气。
李守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时一名内侍上前对皇后附耳低语了几句,她点了点头,那内侍提了提嗓门,高声道:“与新人赠礼!”
依照唐人的礼俗,两边的亲属将在婚礼当天的清晨向两位新人赠予礼物,宫人们鱼贯上前,纷纷献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而太平公主则站在皇后身旁,一一接过礼物,向赠礼者表示感谢:有金银器皿、还有一对马驹、有华丽衣衫、还有一对波斯胡姬、还有漂亮的牛皮帐篷、还有鎏金香炉、佛经,很快各色各样的珍贵礼物就在太平公主的身旁堆起了一座小山,她笑的合不拢嘴,就好像一只幸福的鸟儿。
“妾身进献薄礼,祝殿下与护良公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许才人双手呈上一份礼物。殿内的笑语声顿时平息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刚刚献上的礼物上——那是一副刺绣,当中是一副同心结,同心结上是一对鸳鸯,同心结下是“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八个字。
李守文能够感觉到四面八方投射来的怪异目光,他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对太平公主道:“定月姑姑今日喜事,什么时候可以给守文生个表弟呀?”
李守文稚气的提问顿时引得太平公主大笑起来,她躬下身子捏住对方的脸颊,笑骂道:“小家伙人小鬼大的,小小年纪就想着要表弟!小心我揍你的屁股!”
太平公主与李守文姑侄的亲昵举动引起了旁人的笑声,方才许才人的尴尬顿时烟消云散了,她赶忙拉着儿子退了下去,避开众人()
的视线,这才觉得松了口气。
“妈妈,皇后娘娘是不是有些害怕那个护良公子呀!”
“休得胡言!”许才人赶忙捂住儿子的嘴巴,看了看左右无人注意自己,才低声道:“谁和你说这些胡话的?”
“没有人告诉我,是我自己看出来的!”李守文道:“您看皇后娘娘那张脸,从头到尾我看她一直都在笑,嘴一直咧着,这样多累呀!她就算再高兴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肯定是为了讨定月姑姑喜欢,可定月姑姑不过是天子的妹妹,再怎么受宠皇后也不至于这样吧?那只有是她未来的丈夫了!”
“守文!”许才人间儿子拉到无人处,才压低了嗓门:“你方才说的那些事情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让旁人传出去,我们娘俩都活不下去了!”
“这个我知道!”李守文点了点头:“不过那位护良公子真的这么厉害吗?就连皇后娘娘都怕他?”
“护良公子是不一般,但皇后娘娘怕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许才人低声道:“其实大唐也没几个人不怕他的,就算是你爹,当初能登基为帝,也是靠他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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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头顶的冠冕由数万根金丝编成,稍有动作便映散出七彩虹光,太平公主站在他的右手边,而护良则站在他的左手边,宛若一对壁人。
新人身上穿的衣衫都是皇家织坊所制,堂皇华丽,新娘是一身绯红色,而新郎则是一身淡紫,两种颜色交相辉映,天子将两人的手放在一起,引来大道两旁旁观者的阵阵欢呼声。
“三郎!”张文瓘低声道:“佳儿佳妇,也不知道羡煞了多少旁人呀!”
“多谢!”王文佐笑道:“将来小儿在长安,还要仰仗诸公多多扶持呀!”
“我辈都是要入土的人了!”张文瓘右手画了个大圈,将自己和身后十多个满脸堆笑的老头包在其中:“这未来是大将军的,更是护良公子的,我等后辈都要指望提携呀!”
“是呀!”
“望大将军和公子提携!”
四面八方传来的阿谀声,王文佐笑吟吟的抱了个团揖,一个驸马当然没什么,但物以稀为贵,李弘只有一个妹妹,三个女儿也都还没成年,换句话说,太平公主就是帝国后宫中权势仅次于皇后的女人,而护良又拥有强大外援为背景,两人一旦联姻,就意味着内外力量的结合,绝非寻常的驸马可比。
这时队伍终于开始移动了,当先开道的是北门禁军的仪仗,最先的自然是天子与皇后的御辇,第二则是新娘新郎的车架、接下来是王文佐、然后是李贤、依次而行,宽广的朱雀大道两旁,人头攒动,欢呼如潮,免费的酒水和食物更让声浪直冲云霄。
太阳已经将车辆晒得闷热无比,王文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一旁的崔云英道:“辛苦你了,马车里真的快热死了!”
“这是妾身的本分!”崔云英目光灼灼的看着外间的民众,突然道:“盛儿将来的婚事也能有这般吗?”
“盛儿?”王文佐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他才多大呀!你操心这个还早吧!”
“也就是十年的事情了,也不算太早!”崔云英在这件事上表现的格外的坚定:“圣上已经有三个女儿了,若是您向陛下开口,应该问题不大吧?”
“呵呵!”王文佐打了个哈哈:“现在替这些也太早了,再说了,天家女儿的婆婆可不好当呀!你不是更喜欢关东士族的女儿吗?去问问卢氏、李氏不好吗?”
“关东士家已经败落了!”崔云英道:“他们都被三郎您玩弄于股掌之间,盛儿娶他们的女儿又有什么用?还不如迎娶天家的女儿好!”
王文佐突然感觉到()
一阵厌烦,他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云英,你这又是何苦呢?护良已经娶了天家的女儿了,像护良这样又有什么好的?盛儿就不必这么辛苦了!让他自己选择自己想过的人生,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