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出租车就来了,两人落座后排,车在长长的车流里缓缓地蠕动。
聂梓航拿着手机回消息。
[听说你又进派出所了?哥们都说这个omega看起来就不像个安安稳稳的,你看看,栽了吧。]
[栽?我把他弄进去了,刑法,2年起判。]
[牛啊,不愧是咱们h市最强律师,法律这块可真是让你玩的透透的。]
[他自己法盲,我顺手而已。]
[要我说,一把年纪了,别玩什么恋爱游戏了。咱们这个取向的,10个里头有9个没结果。你都跑三个了,还没看透啊。]
聂梓航莫名又想起施之元说的那句话:alpha天生就该和omega在一起,我抵抗不了他的信息素。
盯着朋友发来的消息许久,才打上一句:[再说吧。]
而后收了手机。
后颈的腺体又隐隐有点不舒服,他忍不住又按按。余光瞥见身旁的alpha,又偷偷抠紧了手指。
和余景轩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对这个alpha很了解了。这个动作,一看就是有事想和自己说,又在纠结中。
alpha不说话,他就耐心地等着。
1、2、3
17、18、19
默默在心里数到二十几个数后,身侧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上回在烧烤店,谢谢你。我和朋友喝醉麻烦你们了。还有能不能替我向你朋友道歉,我那天不是故意的
聂梓航双臂交叠着,放在胸前,转头朝他挑眉:哦,你记得啊?我还以为你喝断片了,全忘了。知恩不图报,这可不想你的作风啊,余警官。
那是因为
因为了半天,也没憋出半个字来。
聂梓航:上回也不知道是哪个alpha,把我当枕头,还说我香。你也知道我这个随时录音的毛病
剩下的没说完,香浓的兰花味窜进鼻尖里,嘴上捂了一只暖呼呼的手。
alpha薄薄的的茧子蹭在唇边的皮肤,掌心的皮肤却又温软柔和。
你别说了我喝醉了,不太清醒。
聂梓航看他这下不只耳朵,连脖子都红了,终于忍不住握上他的手腕,笑出声来:好好,不说了,可不能影响了余警官身为alpha的威严。
收获了一个大白眼:你还说!
坐在前排的司机,是个中年的alpha大叔,见他俩在后头闹得欢,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和他们感慨:小情侣感情可真好,我当年也是借着喝醉,亲的我媳妇。事后也是不敢认,哈哈!差点把媳妇给气哭。
不是我说你啊,alpha大丈夫,做了就得认知道吗,得亏你老婆脸皮厚,愿意这么和你掰扯,要是换个稍微别扭一点的omega,暗地里不知道得怎么生气呢。
明显是看他俩一个alpha,一个omega,把他们当成了一对。
余景轩脸色更红了,急忙扒着前座和人解释: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
哦哦,还追着呢啊?嗐,你看你,等什么呢啊,我看你俩也就一层窗户纸的事。还是太年轻了,脸皮薄。这样可追不着老婆。
余景轩自己说不过,又求助地朝旁边的男人看过去。
聂梓航从兜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差点忘了,我现在也在录音。
旁边还想继续说话的alpha,又是整个僵住,嘴唇紧紧闭住,恨不能抿成一条线。
聂梓航也不管他,就自己拿着录音笔把玩。
过了一会,alpha的兰花香味突然凑过来。下一秒,手上已经空了。
你录音笔根本没开!
聂梓航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真当我是随时录音的变态啊。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
怎么办,逗alpha太有趣了,他现在好像有一点上瘾。
第十章 其实,也没有很爽
alpha气闷地坐在旁边,望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
路灯一个个驶过,光在男人身上明明灭灭,照出颈子上不明显的红。
余警官?聂梓航凑过去叫他:生气了啊?
没理他。
继续叫:余警官。
余大警官,小余?
小余警官?
余余?
最后一声昵称出来,成功炸了alpha的毛,颈子上刚落的红色,又轰得一下起来。
别乱叫。
聂梓航笑着朝他摊开手掌:余警官,录音笔还没还我呢。
alpha立刻像躲瘟疫似的,把笔甩回到他手上。
然后又像蜗牛一样的,缩了回去。
聂梓航不动声色地把笔放回兜里,总觉得指尖上还留着alpha信息素香香的味道。
到了枫华府邸,两人下了车。司机临走还开了车窗,嘱咐余景轩:是alpha就上,别等媳妇跑了后悔!
然后绝尘而去。
余景轩打开支付软件,问:打车费多少钱,我飞信转你。
聂梓航不在意地摆摆手:就几块的事,别给了。我也是顺路带你,你不跟车我也是付那么多钱。回家吧,我也回去了。
说完,点开外卖软件,已经开始看附近的外卖了。
麻辣香锅,太辣了。
川菜?湘菜?更辣了
要不,吃江浙吧。
点进一家江浙菜,看见上面的图片又不想吃。
眼看外卖里的店面都滑下去二十来个了也没选好,旁边的人忽然开口:要不,你来我家吃吧。外卖送过来都闷的不好吃了。我中午出门煮了莲藕排骨汤,回去炒两个菜,正好一起吃。
聂梓航滑着屏幕的手指一顿。
他记起来了,吃烧烤的那天晚上,冲天揪喝醉了,说他们家余余会做家务会做饭,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好媳妇。
身为谈了三个老婆,全是娇滴滴的omega,从没吃过家常便饭的糙汉o,聂梓航狠狠的心动了。
他连象征性的推拒都没有,当即收了手机,微笑回应:行啊。
余景轩住的枫华府邸是个老小区,都是5、6层高的老式居民楼,侧墙上还攀爬着繁密的爬山虎。
顺着小区主路一直往里走,第三栋就到了。
余景轩拿着钥匙开了门,一股浓浓的肉香已经飘出来,厨房传来水沸时的咕嘟声。
我约的煮汤时间有点久,应该还有十来分钟就好了。桌上有温水,倒扣的杯子都是才洗过的,你随便用。他说。
聂梓航看着脚下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有点不敢迈步:需要换鞋吗?
余景轩把房间打扫的太干净了,干净到聂梓航连椅子都不敢做,感觉自己身上带的细菌会给人染脏。
这么干净的alpha,他真的是第一次见。
印象里的alpha,都是那种不拘小节的,屋子里信息素和臭袜子味乱窜,把人熏的头都大一圈。
但余景轩这里,有肉香也有衣物新洗过的皂荚香,混着淡淡的兰花味,比他那被家政收拾过的房子还要舒服。
也更有烟火味。
alpha倒是对此没那么在意,听见他问话,毫不在意地摇头:不用,我家没有多余的拖鞋,你直接进来就行。反正我睡前要擦一边地板,踩脏了也没关系。
然后飞快地说了句:我先去做饭,很快就好。
一头扎进了厨房。
聂梓航自己坐到餐桌边,听着厨房里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叮叮铛铛忙碌的声音。
正想着撸袖子进去帮个忙,忽然听见角落里叮的一声响,才发现是余景轩的手机,放在了餐桌另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