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的语气里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镇北侯被气得脖子都红了,他有想过沈郁不会答应,但没想过,沈郁对待他时,会这么尖锐。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镇北侯恍惚了一下,好像是从听到要进宫晕倒醒来之后。
你就是这么同父亲说话的吗?镇北侯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想要人继承镇北侯府,自己再生个嫡子多好,还省了过继给我这一步。沈郁在笑,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
你镇北侯的话蓦的卡在了喉咙里。
商君凛从屏风后走出来,声音不辨喜怒:朕倒是不知道,镇北侯还惦记着给贵君过继孩子。
臣臣不敢。镇北侯猛地跪下来,后背冒出一层汗。
他不知道商君凛是什么时候来的,对方才的话又听到了多少,但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谋划注定不可能实现了。
即使你是贵君的父亲,朕和贵君的私事,朕不希望你插手,懂吗?
臣明白,是臣逾距,求陛下恕罪!镇北侯额头抵在地面,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紧,高度紧张之下,呼吸开始不顺畅。
沉沉威压之下,他连抬头看一眼商君凛的表情都做不到。
朕之前就说过,贵君既然进了宫,就是朕的人,和你镇北侯府没有任何关系,他不会是镇北侯府的世子,更不会继承镇北侯的爵位,这次看在你是贵君父亲的份上,朕不计较你在贵君面前挑拨朕和贵君的关系,同样的事,朕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是,是,臣再也不敢了。
滚。
镇北侯片刻不敢多留的滚了。
陛下怎么比我还生气?沈郁抚平商君凛眉间的褶痕,心中因镇北侯带来的不快飞速消散。
商君凛一言不发将沈郁抱在怀里,男人偏高的体温温暖了沈郁,半晌后,商君凛低声道:朕待阿郁永远不会变。
隔日,商君凛上朝时直接夺了镇北侯的职位,大臣们不明所以,后来才隐隐得到消息,陛下这么做,是因为镇北侯惹贵君不高兴了。
镇北侯那天的话被商君凛听了个正着,这次的夺职是对他的一个警告,他以为自己还能有复起的一天,殊不知,镇北侯府的结局早已被沈郁书写好,只等最后一刻的到来。
时间缓缓而过,顾淮带着人从肃北出发,距离京城越来越近。
报告将军,前方发现不明势力踪迹。
顾淮勒住缰绳让马停下:派人去看看。
在肃北的时候,顾淮就得到了汉州的消息,也知道除了汉州,其他地方也可能出现不明势力,随他一同回来的,有五千兵马,如果中途碰到了反叛军,能直接解决最好。
派去的斥候很快回来了:初步判断,前方有两千人,是往汉州方向去的。
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顾淮沉思片刻:先确定他们的来历,若是越王一伙的,就地解决。
是!
解决这两千人耽搁了一点时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选择的路的问题,自从遇到第一批越王的人后,接二连三的,他们都会遇到。
月光下,顾淮擦拭自己的剑。
副官喝了口水,道:照这个速度,我们没法按时到京城了,带兵在外滞留,朝廷会不会对我们不满?
副官的担忧不无道理,五千人虽然不算多,但也不少,朝廷给的时间比较充裕,若不是为了解决越王的人,他们也不会耽搁这么久。
不必担忧。
顾淮是作为隐龙卫到肃北的,有一套和隐龙卫联络的方式,发现第一批极有可能是越王的人之后,他就和隐龙卫联系过,现在消息应该传到京城了。
就是可惜本来以为今年可以赶上和哥哥一起过年的。
顾淮遇到了越王的人。商君凛合上密函,放到桌上。
是在从肃北回来的路上?
对,而且不止一批,他怀疑其他地方也有不少赶去汉州的势力。
既然发现了人,断没有放过的道理,商君凛吩咐和顾淮近的过去支援,最好能将沿路都收拾干净。
一路走来,顾淮的兵马人数越来越多,被他解决的叛军越来越多。
砰花瓶砸落到地面,发出一声巨响。
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藏在暗处的人被发现了。谭先生一脸焦躁。
除了汉州的十万人马,外面还有多少?能助我们突出重围吗?发泄一通,越王脸上的戾气消散了一些。
现在能用的有八万,剩下还没赶来的等不到了。谭先生本想等那些人都到了再动手,但现在不知道哪里来的神秘力量接连剿灭了他们好几个据点,剩下的被发现只是迟早问题。
雪越下越大了。
鹅毛般的大雪落下,巡逻的士兵突然发现不对,拉响警报。
关闭多日的汉州城门打开,城墙上站满了弓箭手。
放箭
刀剑声久久不消。
消息被快马加鞭送到京城。
看来是顾淮的动作打断了他们的计划。沈郁慢吞吞坐到商君凛身边。
顾淮这次又立了一件大功,朕让他直接带人去汉州了,算一算时间,这几天就能到。
越王站在城墙上,看下方战火蔓延,缓缓勾起唇角,他们马上就能赢了。
守在汉州的大桓军队没料到外面还藏有越王的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第179章
汉州发动攻击前没有一点征兆,若不是守在外面的军队一直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会吃大亏。
双方力量悬殊不大,情况一直很胶着,直到另一道不知从哪来的势力的加入,从背后攻向大桓军队。
腹背受敌,一时不查,落了下风。
第一道不明势力的出现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此后接连几天,都陆陆续续有突然出现的军队。
朝廷预估的是越王有十万兵马,前来围剿的军队是根据这个数字来的,可现在的情况是,不知从哪冒出一堆效忠越王的人,眼看对方从十万剧增到十五万、二十万,大桓这边有点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