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到时候陪我一起看,好吗?沈郁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勾了勾商君凛袖子,轻声问。
商君凛心中那点不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睨了孟公公一眼:没听到贵君的话吗?
是,奴这就去安排。孟公公在心中感慨,还是贵君拿陛下有办法。
陛下公务繁忙,理当多一些放松。沈郁说完,正准备吃掉碗里的肉,被男人拦下。
陛下?
冷的对你身体不好,商君凛转头吩咐宫人,去给贵君换热食来。
宫人应声而去。
沈郁愣了愣,继而笑了,眼里仿若盛满星辰:陛下真好。
商君凛被青年溢满星辰的目光注视着,情不自禁低头靠近,轻叹道:贵君的眼睛真美。
最昂贵的宝石也及不上那双眼睛的光芒,让注视的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放弃逃离。
商君凛身上的侵略气息太强,沈郁眨眨眼,不自在的往一旁挪了挪,总觉得商君凛现在看他的眼神和从前不太一样。
好在这时有宫人端菜上来,商君凛收回目光,那种让沈郁不自在的氛围也一并消失了。
宫人将桌上的菜一一换下,商君凛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趁热吃。
诱人香气下,沈郁也顾不上想商君凛刚才的异样了,尝了几道,将觉得不错的夹到商君凛碗里:陛下陪我一起吃。
两人的互动底下的大臣们看得清清楚楚,可他们才刚在沈郁手下吃过亏,根本不想再自讨苦吃,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越王坐在藩王席靠前的位置,这个位置离商君凛和沈郁坐的地方不远,隐约能听到上方传来的声音。
听着沈郁软声软语同商君凛说话,越王默默捏紧了杯子。
他当初接近沈郁时,沈郁态度一直很冷淡,待他和旁人并没有多少区别,哪像现在,在商君凛面前巧笑嫣兮,一举一动都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所以他真的只是沈郁无聊用来聊以慰藉的替身么?
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的很想再亲口问一问,他到底哪里比不上商君凛,凭什么他要是最讨厌人的替代品?
可惜自从那次见面后,他再也没寻到机会和沈郁再见一次,他用以前的方式给沈郁传过信,也拖人给沈郁送过东西,除了东西被原封不动退回来,送过去的信件如石沉大海,一点回音也无。
偏偏后来他又遇到各种麻烦事,自顾不暇之下,更别说找机会见一见已经进宫的沈郁了。
他倒是想让宫里的暗桩给沈郁传消息,只是商君凛将人看得太紧,玉璋宫守卫森严,他的人一旦冒头,便会被抓住。
大业未成,他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暴露的。
越王怎么瞧着心情不太佳。厉王闷完一杯酒,留意到越王难看的脸色,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珠转了转。
厉王不也是?对于厉王这个早已站队商君凛的王爷,越王态度不怎么好。
本王心情不好是因为心中算盘落了空,越王呢?厉王不介意自揭伤疤,据本王所知,越王殿下与上面那两位没多大过节吧。
本王的事不用你管,越王抿了口酒,在酒精作用下,态度越发恶劣,厉王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因着自己的小算盘惹怒了正得圣宠的沈贵君,接下来可别因为此事失了圣心。
沈贵君,厉王声音发沉,早知会是这么厉害的一个角色,当初就不该让他进宫!
他进宫不是咋们那位好陛下亲自选的么?越王敏锐察觉到什么,故意问。
他难不成真当自己是被天命选中的吗,若没有人私下运作,进宫的可以是张氏,王氏不一定非得是沈氏。厉王意味深长的解释。
越王眸色暗了暗,果然如此。
本来只是想寻一枚探路石,谁曾想变成了一颗拦路石,厉王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当真是世事难料。
你们确定人选前就没查查要送进宫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越王忍不住问。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厉王端起酒杯和越王碰了一下,当下要考虑的,是如何搬开这颗拦路石。
你们折腾这一出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想到沈郁,就想起自己被当成替身的事,越王语气越发不善。
越王殿下何必刺本王,惹你恼怒的可不是本王,理当冤有头债有主才是,厉王一口饮尽杯中酒,缓缓道出自己的真正目的,越王殿下,不妨宫宴结束后来华棠居一叙。
越王拽紧手里的杯子,沉默片刻后,开口:好。
厉王心满意足回到自己的座位,两人位置挨得近,短暂交流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沈郁一直有放一部分注意力在越王那边,将越王和厉王的动作尽收眼底,漫不经心收回视线,为自己斟了杯酒。
还没喂到嘴里,拿杯子的手被商君凛握住。
陛下?沈郁茫然。
顾太医说过,你最好不要沾酒。大掌包裹着沈郁的手指,商君凛微微倾身,就着这个姿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是我的杯子。沈郁默默道。
商君凛动作顿了顿,嘴唇不经意在沈郁手指上擦过,声音低沉喑哑:贵君是在嫌弃朕?
作者有话要说:
商君凛:以后还要负距离接触,这就嫌弃了怎么行?
第23章
陛下是我的夫君,我怎么会嫌弃陛下?陛下不嫌弃我就好。沈郁偏开视线,声音压得极低。
丝竹环绕下,沈郁的声音不受影响传入商君凛耳朵。
贵君说笑了,夫夫本一体,朕嫌弃谁也不会嫌弃贵君的。商君凛微微勾唇。
男人的手很大,很热,完全将沈郁的手包裹在掌心,沈郁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热气从两人皮肤相接处传来。
手心是冰凉的杯壁,手背是灼热的体温,一种奇异的感觉从手向上蔓延,直达心底。
沈郁手指动了动,想让商君凛放开他,不料男人非但没松手,还加重了交握的力道。
陛下该放开我的手了。维持了一会儿原动作,沈郁见商君凛始终没有松手的打算,不得不出声提醒。
商君凛如梦初醒似的松开手,沈郁立刻将手收了回去。掌心一空,心中也仿佛空了一块。
手背上还残留着男人的温度,沈郁将手缩进宽大袖子里,不自觉蜷了蜷手指。
沈郁食量不大,吃了些便有了饱腹感,他盯着小桌上的玉色酒壶,舔了舔嘴唇。
宫廷酿造的好久,醇香弥久,酒香像是长了钩子,一下一下勾着沈郁的嗅觉。
人总是这样,越是不让碰的东西,越是心痒痒的想去碰一碰。
沈郁前世对酒的执念很大,并非因为贪杯,而是他身上的寒症唯有在喝酒后会减轻一些,不会让他像活在冰窖里。
这一世,他的身体状况不像前世那么严重,又有商君凛吩咐不让酒出现在他视线里,倒也不会惦念,只是今日猛然间被酒香勾起了馋意,越发想尝一尝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