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梁被吓了一跳,差点一巴掌拍他脸上。
可以了,我知道了。
他心中的气消了大半,只剩无奈。
又想到魏琛说的毒花,打量了魏琛全身一遍,没什么事,松了口气才问:那你说的毒花呢,在哪?
被解决了,我出马,万事顺利。
魏琛坐到他旁边,脸上的小得意被表现得明明白白。
吹牛。顾梁瞥了他一眼,发现他衣服上,有一根白色的毛。
狐狸,啧。
其实刚刚没怎么看仔细。
他又望了望前面驾驶室的隔板,确实关严实了,不过还不大放心。
他看着魏琛,不怎么真诚地说:我困了,要去后面睡觉。
魏琛并没有多想,拉着他就往后面走,走,我陪你,给你暖被窝。
好。顾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唇。
*
魏琛感觉室内有些冷,站起来说:我去让张叔调解温度,你先上床。
但是没走两步就被顾梁拉住了。
他疑惑:怎么了?
你说给我暖床。
对啊。
你说你可以凭着意愿变化成狐狸的样子。
魏琛:
顾梁:变成狐狸给我暖床,嗯?
他如鸦羽般丰满的长睫微垂,扇形的阴影落在下眼睑,被白皙的皮肤衬着,有一种无辜的感觉。
更何论他声音低沉,像是诱引,又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魏琛从小就不会对顾梁说不,现在更像是被蛊惑了,听到那带着微弱鼻音拉长得尾调,晕晕乎乎地就点了头。
紧接着,顾梁听见嘭的一声,魏琛就不见了。
地上的衣服里有一个小鼓包,没过一会儿,一个毛茸茸的白色脑袋钻了出来,看着他将眼睛微微睁圆,给人一种单纯的感觉。
然后,白狐狸朝着他歪了下头。
原本只是好奇也并不狂热喜欢小动物的顾梁捂住脸:
他后悔了,他感觉自己要被萌化了。
这只白狐狸还是魏琛,不过就因为是魏琛,他才会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重击了。
其实魏琛很后悔,非常非常后悔,虽然不感觉变成狐狸有什么,但是他瞅着顾梁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担心顾梁是不是被他吓到了,刚刚还说他是妖怪来着。
还没变回来,他就又顾梁说:过来。
魏琛灵活地跳上床,漫步到他身边,大尾巴摇摇摆摆,还是不太好把握。
看着步履瞒珊的,顾梁忍不住,直接把他抱了起来。
心里快被萌爆炸了,脸上仍然毫无表情,要多淡定有多淡定。
睡觉吧,暖和。
魏琛有种被当成暖手宝的感觉。
他并不是很适应这个身体,用爪子的肉垫按住顾梁的胸膛,踩了踩,总觉得侧着躺不舒服。
而这落在顾梁眼里,那就是撒娇。
别闹了,睡觉。
顾梁把他搂得紧了些,一手揉着他的头,一手搭在他柔软的腰上,霸道无比。
魏琛:
他怎么感觉,自己那么像是小说里的小娇妻。
以前都是他抱着顾梁睡的,现在地位颠倒,他非常不习惯。
想挣脱,想变回人,想抱着顾梁睡觉。
这具身体什么也不能干,除了毛多一点,钻树林灵活一点,一无是处。
他十分后悔自己说得那句可以凭意愿切换。
顾梁盯着他看了半天。
魏琛眼睛的颜色仍然保留着人类时的黑瞳,眼睛的形状也和真正的狐狸不一样,狭长水汪,眼尾微翘,只是少了人类身体时候,周围浅得几乎看不见粉晕。
现在在狐狸身上,把狐狸的妖媚削弱,睁着眼看着焉焉的,反而有点狗狗的那种可爱。
不,在顾梁眼里,是可爱爆了。
但他并不习惯表达这种感情,只低声问:睡不着?
魏琛意识到自己没有闭眼,摇了摇头,立马闭上了,却没想到在顾梁怀里没多久,真的睡着了。
顾梁却睡不着,怀里抱着白狐,心痒手也痒。
*
顾少琛哥,你们总算来了!
卢瑞的大嗓门隔着十万八千里都能听见。
顾梁拖着自从变成人之后就死缠着他的魏琛,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感觉自己获得了自由的魏琛满身精力无处发泄,捂着顾梁的耳朵大声回应,对啊,可算是来了!
可算不用当暖床狐狸了。
快走,蛋糕在前面呢,就等顾少切了。卢瑞殷勤地跑过来,对魏琛说:琛哥,咱们还没好好喝过一次酒,昨天你溜那么快,今天可得跟我好好喝一杯。
嘁,现在我就跟你喝!
得到了狐狸身体解脱的魏琛就像是脱了僵的野马,张扬得不行。
他端起旁边服务生托盘里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将杯子倒过来还展示给卢瑞看。
豪迈!卢瑞吹道:不愧是你啊琛哥,就是牛。
顾梁:
还是狐狸版的魏琛好。
他现在特别不想承认这是他的生日宴,也不想承认自己认识这两个人,太丢人了。
魏琛还没跟卢瑞吹两下,就听见1001在他脑内说:完了,出事了,你快找个没人的地方,快。
他的快乐停滞了,怎么回事?
先听我的,跑起来!找个没人的地方!1001急道:你就不应该喝那杯酒!
魏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他的话,说要去趟洗手间,先行开溜。
他问:到底什么情况?
先别问,你再不跑起来就完了。
地震了啊,这么他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身体的异动。
跑到洗手间时,头顶和尾椎的异样感让人想忽视都难,就好像正在生长骨头一样,酥酥麻麻痒痒。
阿琛,你
才发现洗手间没人松了一口气的魏琛被吓了一跳。
来的人是顾梁。
嗯?你怎么跟来了?魏琛松了一口气:我不是说我要上厕所吗?你不放心?
顾梁看着他头顶突然冒出来狐狸耳朵,陷入沉默。
魏琛朝着他走过去,想把洗手间的门关上,虽然那种长骨头的感觉消失了,但他感受得到身体的异样,必然是不能被别人瞧见的。
然而他没走几步,就看见顾梁高挺的鼻子下,流出两道鲜红的血。
他大惊,先捏住顾梁的手探测,你怎么流鼻血了?我中午把你热上火了?
抱着狐狸睡有这么神吗?
不,不是。顾梁抖着手,强装淡定地擦了一下人中上的血液,越擦越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