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耿仓促地把视线转回来,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注射器的针尖,抖得都快戳小鼠眼睛里了,要不是邵淮之握着,将他这个手抖的动作抑制了下来,那他下一秒都能直接戳上去,这实验也就不用做了。
下一步,腹腔注射。邵淮之看不到凌耿的表情,以为他是因为实验操作不熟练而紧张,没有多想,还耐心地讲解:其实,教材上描述的跟实际操作有区别,跟老师课堂上的视频演示也有些不一样,你背了实验步骤,但是实际操作未必都能顺畅。我当初,在这个实验上,也花了好几个小时去摸索。
比如现在的腹腔注射,你看,于老师刚刚演示的位置是在这。他握着凌耿的手,将注射器针尖扎了进去,毫无阻力地推动注射器里的药液,那就说明腹腔注射是成功的。
凌耿手中的小鼠想挣扎一下,可是麻醉药液起效很快,几分钟后就不再动弹了。邵淮之的手也随着麻醉操作的完成移开了去,温度一瞬间抽离,凌耿仍保持着拿着注射器的姿势,有那么一秒钟的木然。
实验是两个人一组,实验室的设计也是根据这种分组来的,每一组都是单独的实验桌,且有防爆的隔板遮挡。邵淮之由于是最后一个进9班的,实验桌在最后一排,一个角落的位置,所以尽管刚才邵淮之的举动很是逾矩,但也没有引起其他同学的注意,这种隐秘的感觉,就好像
在调情!
凌耿为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感到震惊,先不说邵淮之有没有那个意思,单就说他自己,他之前还在邵淮之靠过来的时候,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场景,就非常离谱!
他还没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联,手又开始抖了起来,他颤颤巍巍地把注射器放在一旁的器械盘子里,深呼吸了好几次。
可是这一次,连深呼吸也没有办法了。
而他的身后,他所看不到的地方,邵淮之本来想去启动仪器,余光一瞥就看到了凌耿通红的耳垂,红色一直延伸向下,整个侧脸都是红的。他还疑惑小朋友这是怎么了,空调底下热成这样?思维转了一转,想起了他刚刚对凌耿的举动。
难道,小朋友因为那个举动想到了一些别的场景?他嘴角扬了起来,怪不得拿注射器的手都在抖,敢情小朋友心思并不在实验上。
不过,将小朋友逗弄成这样,他竟然会觉得身心愉悦?实在是
他笑着摇了摇头,性质恶劣啊
下课的时候,于瞻找到了邵淮之。整个下午的实验课,由于这次实验本身的难度,加之凌耿在做实验的过程中走神了好几次,他和邵淮之这组留到最后,直到下课铃响才完成实验,而于瞻,也一直在等他。
淮之。实验室里目前只有于瞻和邵淮之两个人,于瞻索性就直接问了,你今天打算搬进9班宿舍?
嗯。邵淮之答得很干脆。
关于邵淮之体验校园生活这件事,其实事先没有跟于瞻说起,邵淮之的本意也并不是想被于瞻特殊对待,他想着到时候课堂上总会见到,于瞻也就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李教授对他的重视程度不一般,甚至还特地跟于瞻打了招呼,说清楚了前因后果,提及要于瞻在课堂上多关照些他,这才有了中午和于瞻的见面。
在中午的饭桌上,两个人闲聊的时候,于瞻就在思考邵淮之接下来搬进宿舍这件事,只是时间有限还没来得及提出自己的建议,我是觉得,如果你只是想感受校园的氛围,那也没有必要非得搬进宿舍。
毕竟本科宿舍的条件有限,肯定比不过邵淮之此前的住宅,于瞻诚恳建议:不如这样,我在学校里还有一个单间,虽然没有你自己的房子舒适,但是总比本科宿舍的条件要好,你只是为了获取写文灵感,住单间也是一样的。
邵淮之眼皮往下放了放,看起来没什么情绪波动,说:你是怕我不适应?他说完又自己否决了,没关系,既然要体验,那就体验到底,不然岂非白白浪费了老师的安排?
况且,宿舍里还有另一个人在,邵淮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有了点笑意。
于瞻见邵淮之态度坚决,也没再阻拦,左右李教授说的多多关照他确实有在执行,只是邵淮之,从他们认识开始,这个人就一直很是执着,就像他毕业不考研选择从文一样,有自己的抉择,劝阻不了啊。
想到这,他又觉得有些惋惜,一晃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于老师?邵淮之提醒说。
嗯?于瞻还没回过神来,怎么突然这么叫他?要知道,他虽然算是邵淮之的学长,但两个人交情匪浅,平时如果联系那也是直呼姓名的。
之前在课堂上邵淮之叫他老师也就算了,他还可以理解为怕同学们误会,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于瞻皱了皱眉,说:淮之,你现在怎么跟我这么生疏了?
邵淮之眼看着实验室门口进来的那个人,距离越来越近。他瞥了于瞻一眼,没有说话。
那眼神示意再明显不过,偏偏于瞻当下没有看懂,还以为邵淮之仍然在纠结搬宿舍的事,于是非常大气地拍了拍邵淮之的肩,说:你想住本科宿舍就住吧,要是觉得搬东西麻烦,我可以叫几个研究生帮你。
邵淮之:
他不是这个意思
而实验课下课后,主动请缨去归还实验耗材的凌耿,这就离开几分钟的功夫,再返回实验室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从他的角度看,于瞻拍肩的动作都快要和邵淮之抱在一起了!
凌耿瞪着双眼,咬牙切齿:又来?
作者有话要说: 问:于老师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亮?
于瞻:?
第8章 学长和老师的关系
于老师。凌耿在于瞻背后喊了一声,喊得堪称石破天惊,穿透云霄。
于瞻被那一声吓得一激灵,手错了位,从邵淮之肩上落下,他勉强维持着修养转过头,压抑怒火,说:喊什么?这里是实验室。
你也知道这里是实验室?在实验室还敢对大神动手动脚?凌耿心里简直气得不行,碍于于瞻老师的身份,忍了忍,才说:于老师,已经下课了。
那语气好像在赶一个不速之客,于瞻从业这几年来还从没有哪个学生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一时间有些气闷,凌耿,你
于老师。邵淮之及时打断他,越过他将凌耿严严实实护在身后,刚刚的建议我很感激,不过搬东西这件事,我可以自己来,不麻烦于老师了。
邵淮之现在背对着凌耿,由于身高优势,遮住了凌耿大部分的视线,邵淮之趁机向于瞻眼神示意:没什么事就先走吧。
这种赤/裸裸的维护,于瞻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回以犀利的视线:好你个邵淮之,帮人不帮理吗?
一边是凌耿,一边是于瞻,邵淮之觉得很头疼。
天平等重的两端系上了砝码,略微一倾斜,偏向了前者,邵淮之无奈地妥协,说:于老师。
他后面的话没有接着说下去,但请君移步的语气已经很明显了。
听着那声于老师,于瞻幽幽地剐了他一眼,深觉多年交情不如养条鱼。算了算了,就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不跟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