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挪动,慢得令人发指。
蒋星假装没发现车内有人,自顾半躺上软椅,踢掉鞋袜,光洁脚面搭上对座。
纤巧脚踝随车马轻轻晃动,肌肤莹润。
啊,谁
炽热粗糙的手掌握住踝骨,烫得蒋星一抖。
芸豆似要开口,却被谁阻止,沉默不语。
都听见了蒋星惊呼,却无人询问。
早有预谋。
皮肤感受到熟悉的触感,蒋星眼眶发热,试着抽回脚踝,松开我。
拇指重重掠过细腻肌理,他问:不冷?
蒋星嗫嚅道:穿不惯中原鞋子。
褚镇乾低低应声,正当蒋星进退维谷想要开口时,他突然用力将蒋星拉过去。
蒋星这才意识到褚镇乾身后竟有一张宽大软榻。
摄政王车驾可都没这么宽敞。
他什么也看不见,惊呼压抑在喉中,皇叔!
身下躯体滚烫健壮,蒋星想挣脱开,却被人拥得更紧。
坚如磐石铁铸的牢笼。
蒋星突然带着哭腔问:你既然要我回来,现在又来做什么。
噢噢噢噢哭了哭了!
当然是玩刺激的啦,小笨蛋
冰凉串珠撩开凌乱鬓发,蒋星被冰得发抖,拿开
冷过,却又是灼热。褚镇乾亲了亲他耳垂,刚刚愈合的伤口麻痒一片。
蒋星发出小猫挣扎的轻呼,不要碰耳朵!
嗯。
褚镇乾声音低沉,顺着耳垂吻到颌下软肉,生气了?
蒋星:松开!
本王之过。褚镇乾突然道。
蒋星停下动作,晶亮含泪的紫眸呆呆望向他。
褚镇乾倾身吻他眼尾湿润,皇帝是否真的受伤了?
蒋星刚刚软和下来的心又沉了下去。
换了其他人,恐怕是满心酸涩压在心底,后头不知道又要延伸出多少虐恋情深。
蒋星还挺想来一回狗血剧情的,可惜,人设不允许。
他恼怒地咬了口褚镇乾手指,你故意的!
褚镇乾顿住。
蒋星没那么些弯弯绕绕心思,大声道:让我生气好玩吗!
原来是根本没意识到褚镇乾刚才那句问话意味着什么。
蒋星根本没明白,褚镇乾是想借他打探皇帝是否真的遇刺了。
青年紫眸中燃着怒火,皇叔!
褚镇乾回神,突然低笑起来,你真是
马车一路回了摄政王府,蒋星被褚镇乾抱了下去,怎么挣扎也逃不开。
芸豆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心中苦涩。
蒋星被扔上摄政王床榻,撞了一身檀香。
他生气也就那么一会儿,此时脸颊绯红,气恼地跪坐在上头。脚踝给人磨红了,明天怕是要肿起来。
褚镇乾慢条斯理扔开沾染晚霜的外套,漆黑眼底满是笑意。
本王给你赔罪。
第82章 假凤虚凰10 父王
褚镇乾说一不二,赔罪确实是赔罪。
蒋星咬着枕头,封边的粗线都被牙齿磨断,褚镇乾仍然在赔罪。
皇叔,青年睁一水儿湿漉漉的眼睛,垂眼看去,忍不住揪紧了褚镇乾长发。
够了。
褚镇乾似乎在笑,最后亲了口蒋星,抬起头来和他接吻。
蒋星不愿意,偏着头让开,仍是被攫夺唇齿吻了个透彻。
灵魂都从头顶溜了出去。
刚刚洗过的长卷发又汗湿到底,他濒死般喘了口气,闭上眼推开褚镇乾。
起来。
蒋星不理他。
褚镇乾喊了侍女,就着湿毯抱起蒋星,带他去隔壁浴室。
摄政王府通了山上温泉,随时都有温泉水续着,一拧龙头就能放出。
蒋星坐不稳,差点从浴池台阶上滑入水中,吓得清醒过来。
褚镇乾轻轻抚摸他头发:不舒服?
没有蒋星喃喃道,不愿看他,只是没想到皇叔也愿屈尊降贵去学民间杂书话本罢了。
褚镇乾:你都愿学,本王又有何不可。
这句像话里有话,但蒋星已没有精力去思考,恹恹地趴在池边,睫毛垂下,不多时便积攒了一盈水汽。
褚镇乾收拾好他,让他仰卧在自己怀中。
给你洗头发。
蒋星:嗯。
长发打理起来很麻烦,蒋星想着下个世界还是别选古蓝星了。
金玉耳坠轻轻摘下,褚镇乾只给他留了两根金针在耳垂上。
兴许确实有人天生就适合这些无用的奢侈装饰。
越是昂贵耀眼,在蒋星身上就越是合适。
褚镇乾:若你生在本王膝下
他一哂,意识到自己在说鬼话,不过二人之间也没什么好忌讳的,继续道:尚宫局每月产出的珠翠首饰,定然让你先选过一轮,再供给皇宫女眷。
蒋星顺口道:怎么,皇叔想给自己换个称呼了?
青年撑起身体,滑腻温暖的脸颊贴着褚镇乾胸前,红唇微勾,轻唤道:父王
褚镇乾眼眸微沉,蒋星卷发在水中自由漂浮着,像是海中开出的蘼丽花朵。
青年太笨,连这明显带有身份落差的特殊称呼也喊得自然。
他深知有违君子之礼,转念一想自己也并非君子,干脆沉浸下去。
若蒋星真托生成了他儿子
父王?
那该是挺拔少年,不需看任何人脸色,爱白日饮酒随他,爱打马看花也随他。皇宫内外谁也别想多说一句。
京城及九州,世人皆传他美貌绝伦,猜测何等贵女才能与之相配。
然而青年解了发冠,外人皆不曾得见的柔亮卷发披散肩头,耳垂亦是藏了只该有女子佩戴的精工坠子。
也该有西夷进贡的宝物,譬如那对平日听不见响动的金铃。
摄政王退朝回府,青年不必像寻常人家的公子那般克制守礼。褚镇乾方才下马,便会被他扑个满怀。
他自小被宠坏了,自然不知道什么是规矩,会在褚镇乾怀中肆意撒娇,让他抱自己进屋子。
他不喜欢读书,被抱进书房就会黏黏糊糊地求褚镇乾不要看书,口中柔柔呼唤:父王。
真实与想象一瞬间模糊。
皇叔?
褚镇乾回过神,暗叹荒诞无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