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域见到须发皆白的李瑶之后,当即挣扎着要起身行礼,却被朱高煦按住。
“别乱动,小心加重病情。”
李瑶对气血逆行之症有所了解,知道现在的朱瞻域必须要静养,先借助汤药与推拿活血散淤,然后才能下床行走,做康复治疗。
她脸上满是泪痕,显然是哭了一夜。
朱瞻域见李瑶与朱高煦的憔悴神色,深感自责,哭声道:“都是儿子……轻信了小人,一切都是……儿子的错。”
这时,李瑶走到床边坐下,握住了朱高煦与朱瞻域的手。
她放声痛哭道:“我的儿啊,究竟是什么事把你气成这副模样,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朱瞻域涕泪具下道:“爹,娘,孩儿不孝……孩儿所托非人……两暹……怕是要乱……”
他虽没有直言,但话说到这个程度,朱高煦与李瑶马上反应过来,很快就猜到了大概。
“你且安心,一切有爹在。”
朱高煦松开手,轻轻拍了拍朱瞻域的手背,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霸气神态道:“谁敢扰乱扶南,朕诛他九族!”
半个时辰之后。
武英殿。
朱高煦屏退左右,仅留下康平与应召而来的于谦。
“于谦,你可知罪?”
朱高煦不带一丝情绪的问道。
“微臣犯了欺君的死罪,甘愿伏诛,只求陛下网开一面,放过罪臣的家人。”
于谦五体投地,恭声答道。
朱高煦故作疑惑道:“你怎么就欺君了?”
于谦开口欲言,却又忽然停住,最终选择了沉默以对。
朱高煦似乎早就猜到于谦会这样,不以为逆。
他对于谦的忠诚感到十分满意,顺势改变话题道:“暹南巡抚杨维、暹北巡抚刘新,此二人,你可认识?”
于谦闻言,顿时浑身一颤,心头大震,后背很快被冷汗浸透。
他犹豫片刻后,打着哆嗦答道:“回陛下,杨维与罪臣为……同年进士,刘新和罪臣曾有……同僚之谊。”
“那你且说说这两人是如何成为巡抚的。”
朱高煦淡漠的说道。
“罪臣遵旨。”
于谦领命后,缓缓对杨维、刘新做了一番简短的介绍。
杨维,生于洪武三十一年,杨邦基胞弟之子,杨文斌堂弟,永乐后期进士,在乾熙初年任东宫詹事府通事舍人。
通事舍人掌管东宫入朝觐见、辞别、谒见礼仪,负责慰问等事,凡是朝廷大臣向太子朝贺、进笺、进春、进历,都由通事舍人负责引导、举案。
可以说,通事舍人位卑权重,算是太子心腹。
乾熙十二年,第一次明征麓川之战爆发,杨维协助太子朱瞻域调度粮草辎重,立下功劳。
因杨维是杨邦基之侄,又极具才干,所以深得朱瞻域与朱高煦父子俩的赏识。
乾熙十五年,经太子朱瞻域推举,杨维被朱高煦升任麓川知府,因其政绩突出,次年被升为孟甸布政司参政,后又升任孟甸布政使。
乾熙十八年正月底,太子朱瞻域奉旨监国之后,擢升杨维担任暹南巡抚。
刘新,生于永乐元年,顺天府丰台人,祖上三代皆是造桥工匠。
乾熙初年,朝廷在大漠设置六个实土都司,太子朱瞻域奉旨总揽漠北抚宣之事,一边迁移人口,充实漠北,一边制定招商政策,促进漠北龙城工商业繁荣。
在那期间,刘新变卖家产,雇佣数千工人北上漠北,积极响应太子朱瞻域的修路政策,承包各段修路工程,并如期按质按量完成工程,从而深得朱瞻域赏识。
太子朱瞻域回京后,推荐刘新进入工部,担任工部营缮所所丞,正九品。
后来,刘新在跨河大桥设立方面,屡立功劳,累功升为工部员外郎。
乾熙十五年初,工部铁路署在修建跨黄河铁路大桥时遇到困难,刘新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建设黄河铁路大桥的思路,并亲自造出了大桥模型。
他的这一思路及模型,经工部一众造桥大匠验证后发现可行,于是太子朱瞻域将此事上报给了朱高煦。
朱高煦下旨嘉奖刘新,并擢升其为工部郎中。
乾熙十六年,经太子朱瞻域推举,刘新被朱高煦任命为万象知府,因其政绩突出,次年升任孟挝布政司参政,后又升任孟挝布政使。
去年正月底,太子朱瞻域奉旨监国之后,擢升刘新担任暹北巡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