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堂慢悠悠的走下台阶,行至工署侍郎谭临的面前停下。
他右手拖着宝玺在空中晃了晃,盯着脸色苍白,额头有冷汗流出,双腿有些哆嗦的谭临,轻声问道:“既然工时银你没有按时发,那么孤给你拨的款银现在何处?”
“请大王放心,臣退班后,立即着手办理此事!”
谭临急忙躬身道。
“谭临,孤记得,这批雇工之中,有超过半数的人,当初是跟着你从大明本土漂洋过海来沃洲的吧?”
朱瞻堂面露回忆状,思索了一会儿之后问道。
“是的。”
谭临老老实实答道:“臣的祖祖辈辈都是泥瓦匠,所以在江南也算小有名气,这些同行老乡得知臣投效了重视匠人的大王,也都是慕名跟臣来为大王效力的。臣能从一介布衣坐上工署侍郎的位子,全靠大王赏识,臣不敢对大王有私心。”
朱瞻堂面无表情道:“你抬起头。”
谭临战战兢兢缓缓抬头。
“看着孤。”
朱瞻堂不冷不热的说道。
谭临用闪躲的眼神看向了朱瞻堂。
朱瞻堂死死盯着谭临,盯得后者一阵发毛。
“虎毒尚不食子,你还是人么?”
忽然,朱瞻堂闪电般抡起宝玺,朝着谭临的额头砸了过去。
随着一声“啊”的惨叫,谭临倒在了地上。
朱瞻堂并不解气,而是骑在谭临身上,接着用宝玺当板砖,不断向谭临的额头砸去。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谭临哀嚎着求饶道。
此刻,满堂文武还是第一次见到美王朱瞻堂发如此大的火气。
这一瞬间,朱瞻堂的神态仿佛与朱高煦年轻时做直隶校尉惩治应天府贪官的模样重叠了。
大概十几个呼吸之后,朱瞻堂停下了用宝玺砸谭临的动作。
他站起来,转过身,右手紧握带血的宝玺,一步步向高台上走去。
大堂正厅两边端坐着的文武皆噤若寒蝉。
当下,大堂之上,只有谭临“大王饶命”的求饶声还在继续。
“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朱瞻堂忽然扭头看向躺在地上的谭临,高声喝道。
“微臣谢大王不杀之恩!”
谭临强忍疼痛,艰难的爬起来,跪在地上叩首道。
“会议继续。”
朱瞻堂伸手将宝玺丢在桌角边,重新坐下之后,抬眼看着徐有贞的背影,淡淡的言道。
“礼署赵侍郎,上个月礼考司报上来的合格名单——”
徐有贞先是看了一眼手中的文书,然后看向赵具罗说道。
“徐长史,七月通过礼考的土民人数可是比六月增加了三百二十六人。”
赵具罗急忙说道。
“你刚才叫我什么?”
徐有贞面无表情的问道。
“徐总理。”
赵具罗赶紧改口,并露出一副尴尬的笑容道。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
朱瞻堂心情有些不佳,抬手打断了徐有贞与赵具罗的对话,并对堂上众臣道:“赵侍郎留一下,其他人可以退班了。”
“臣等告退。”
徐有贞、金仁杰率先起立,转身向朱瞻堂行礼道。
其余文武众臣见状,也纷纷跟着作揖行礼道:“臣等告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