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耿瑄谈不上战功赫赫,没能像薛禄、陈懋那样凭借军功在永乐后期成为侯爵,也没有像陈刚、王斌、傅让那般好运在乾熙元年被朱高煦加恩封为伯爵(终身)。
但他好在和韦贤、郭鉴、汤运一样有着丰富的从军履历,也累有军功,因此乾熙元年获得朱高煦加恩赐子爵。
今年六月十五,朱高煦颁布了《治理草原诏》,在草原上设立六大都司,擢升耿瑄、韦贤、郭鉴、汤运、傅让、王斌分别担任六个都司的都指挥使或指挥同知之职。
都指挥同知是从二品武官,地位比朝廷的侍郎还高一级,仅次于正二品的六部尚书,可谓是位高权重。
耿瑄上任之后,肯定想做一些成绩出来。
他早年跟随朱高煦,知道如今的乾熙皇帝对待草原牧民的态度,更清楚这位帝王“九洲同沐大汉风”的雄心,所以他才会主动劝说被安置在朔方都司辖区内的草原牧民改汉姓,用汉名,穿汉服,讲汉语,学用汉字。
“朝廷的法令只是说了个大体方向,我等具体该如何落实这一对待牧民的措施,还需从详计议。”
杨洪看向耿瑄道:“对此,我想听听耿将军的意见,毕竟将军从军多年,经验老到。”
“那我就姑且试言之,不妥之处,还请荆县伯及诸位将军多多指正。”
耿瑄抱拳向杨洪及在场众将行礼道。
随后,他侃侃而言,说了一番话。
“中国无百年之胡运,当年大明建立,胡元灭绝之后,太祖高皇帝就已经颁布过诏令,禁绝胡姓、胡语、胡服。如今朝廷重审太祖诏令,显然是要使得草原各部牧民悉数归化。依我看,无论是归降的部落首领还是牧民,若能谨守我大明律令,我等当视他们为子民百姓,不可再称之为鞑子、鞑虏。”
杨洪点头道:“不错,是这个道理。”
耿瑄接着道:“赵宋仁宗之时,范仲淹经营西陲,采用的方略,大体上来说,就是三个字,即防、剿、抚。我认为,此三字值得我等借鉴。”
杨洪眼睛放光道:“耿将军能具体说说如何防、剿、抚么?”
耿瑄继续说道:“耿某承蒙陛下垂爱,忝掌朔方临时抚宣提督,保境安民,自知能力低下,恐负圣恩,故此研读史书,学习当年吴下吕蒙。至于范仲淹的防、剿、抚,也是耿某从书中看来的。”
杨洪急忙道:“快快说来!”
“所谓防,就是广设烽堠,在险要处修建城堡、关隘、桥梁,设立沿边巡检,每天派斥候兵员来回巡视及刺探其民意,做到民动而我立知,我知而即有备。守备军兵皆平日操练,毫不懈怠,随时征剿乱民、平定祸乱。”
耿瑄道:“所谓剿,就是对作乱的部落牧民不妥协,不姑息,但凡归降的部落民众掀起叛乱,驻兵皆立时响应,全力征剿,绝不手软。”
“所谓抚,就是安抚顺民如我子民,只要归附我大明者,我大明军兵皆努力保护之。杜绝百户官、总旗官贪腐压榨牧民,必须平和征收牛羊等牲畜,令归附民乐业于放牧,安居于千户所城周边。彼此间偶有争端、纠纷,我卫所衙门皆能秉公办理,毫不偏袒。如此一来,边民乐于我朝者,必不绝于遐迩!”
杨洪边听边点头,嘴角露出微笑道:“耿将军出口成章,边疆大将如你般,何愁我大明边患!”
耿瑄谦逊的摆手道:“荆县伯过誉了,耿某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并无实际抚宣之经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