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局看一眼就别过脸。
杜春分好笑:“不是你用这么脏的?你还不好意思看。”
“这是——这是我跟她结婚那年置办的。一直铺在身下。她年年都拆了重新缝。我以为都是好的。没想到拆出来这么脏。”
杜春分:“从六一年到现在十一年了,不脏才怪。柜子里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我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杜局不禁急了。
杜春分道:“没有就好。你再去找根绳子,我把被子都弄出来晒晒。”
“不用,我暂时盖不着。”
邵耀宗忍不住说:“盖不着也得晒。爹,你这些被芯都是旧的,长时间不晒,就算不发霉,也有股难闻的味儿。”
“那我再找根绳子。”
杜春分给邵耀宗使个眼色,往床上看一下。
邵耀宗让四个闺女往里面睡。
杜春分先把被子拿出来,邵耀宗送去外面晾晒。随后杜春分把上层的衣物拿出来放床上,春天夏天和秋天的放回去,冬天的衣服和被子的面和里留着。
七条被子就有七个被面和七个里。摊开就是十四块床单那么大的布。
甜儿的精神好一点,看到那摞的很高的被面和里,不禁说:“爷爷可真笨。”
“他不是笨,他是懒。你想想他干嘛的?公安局长,比你爹还厉害,他想学咋可能学不会。”杜春分说着把那些东西放到椅子上,然后摊开他的棉衣,看看是没洗,还是跟被子一样,外面又罩一件。
啪嗒!
甜儿看过去,“娘,有东西掉了。”
“你爷爷的钱吧。”杜春分捡起来,是个四四方方的纸,摊开一看笑了。
小美好奇地问:“啥呀?”
“你爷爷的离婚证。”
四个小孩都精神了,她们还没见过离婚证呢。
甜儿离近一点,不禁说:“原来离婚证是两张啊。我以为跟你和爹的结婚证一样是一张呢。”
“你爷爷结了两次婚都离了,肯定是两张。”
几个孩子只知道一次婚姻,甜儿好奇地问:“啥时候又结的?”
杜春分拿起很旧的那张:“这个是民国时期的,跟你姥姥的离婚证。”看向相对较新的那个,“这个是后来的那个。六一年结的婚,六七年——”看清楚上面的日期,惊得使劲眨了眨眼睛,“六七年三月份?”
甜儿见状,问道:“不对吗?”
“不对。按他说的应该是六七月份才对。你们再躺会儿,我去问问。可能是我记错了。”
到院里杜春分想到她爹压根没说过具体时间,包括六七年离婚都是她猜的。
杜春分把离婚证揣兜里,问:“老杜,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杜局挑眉。
“别装。说话!”
杜局:“你想知道什么?你问。”
“又跟我打马虎眼是不是?”
杜局想一下:“那你说关于谁的。”
杜春分的心思动了一下,关于谁?是不是说不止关于那个女人的。
“我娘?”杜春分试探着问。
杜局有心理准备,脸色没变,眼珠转了一下。
杜春分一直盯着他,立即明白,关于她娘老杜也没说实话:“我娘不会已经死了吧?”
“没,没。”杜局下意识说。
杜春分:“那就是她其实不是跟‘西门庆’跑了,而是,而是军统、中统或者小鬼子的特务?”
杜局想笑:“你真能想。我敢跟她结婚,就算我不查,我的上线也会帮我查清楚。”
“那咋回事?”
邵耀宗想说,会不会他身份暴露,然后把她杀了。到嘴边想到人没死,不可能夫妻相杀,“爹,就别卖关子了。”
杜局叹气:“你姥姥姥爷是爱国人士。”
“你说过。”杜春分道。
杜局:“我没说的是他们爱的是常凯申作为领导人的国。”
杜春分很意外。
邵耀宗更是忍不住面向他老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