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厕所去啦。下面厕所人多。以后是不是上厕所都要带个证人。”护士长还是带有抵触情绪。这是心虚的一种表现。姐夫捕捉到了这点。
“我是说你从六楼的楼梯又去哪了?。”
护士长不说话了。
如果是一个有经验的疑犯,考虑到警察已经从视频看到自己进了楼梯,他可能会选择耍赖或沉默。尽管警察总是吓唬疑犯“你不说我们照样可以给你定罪。”但实际上除非警察查到了其他铁证,否则他就是不能定罪。而“其他铁证”的获得通常都需要疑犯的配合。所以只要顶住“心理崩溃”,在重证据,轻口供的今天,警察没有别的方法。
但是护士长不会这样做。护士是一个非常崇高的职业,从事这个行业的人一般都非常诚实、敬业、善良。也许有时会做错事,但那不是主流。
“用我给你看录像吗?说吧,那个人是谁?你们两个去哪了?干什么去了?”姐夫说,好像他已经知道了全部,询问不过是走过场一样。王护士长的心理防线瞬间被攻破了。那天不堪回首的情形仿佛回到了眼前。
“去七楼。他是徐小臣。市委徐书记的儿子。”王护士长之所以这么容易的松口,是因为她认为抬出了市委书记的儿子警察一般不敢动。“你一个小警察还敢跟市委大书记斗吗!”
原来,小臣回国后一直不务正业,徐书记想把他重新送到国外他又不走。所以徐书记委托王护士长劝他一下。很多外国企业表示愿意资助小臣出国,还可以带母陪读。这正是徐书记所希望的。一般来讲外国公司的资助比较好,一旦出事,这些费用的来源是查不出来的。但是小臣不愿意,磨破了嘴皮子都不行。无奈中徐书记请王护士长帮着做小臣的思想工作。
“说那天的事。无关的事情不用说。”姐夫提醒说。谁也不愿意和上司贪腐的这种事情接触。一旦你知道了,上司便会不停的怀疑你,找你的麻烦。而你却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对于上司的贪腐,如果你匿名举报,纪委很难核实,一般打不倒被举报人,甚至不关其痛痒;如果你实名举报,因为他是上司,这个举报早晚会落到被举报人的手里。而且即便扳倒了被举报的人,你还是很难继续在原单位干下去。一个单位的人哪个没有点毛病,一旦你举报了一个,所有的人都要防着你。除非你神经超级大条,否则你便无法承受这种压力。
“他那天来了,说可以同意他爸爸的安排,但是要先跟我谈谈。”王护士长吞吞吐吐的说。
“他为什么选择七楼?”
“我让他去职工宿舍。他说七楼近,”“我知道七楼那天让外面的包了,人少,他又是市委徐书记的儿子。便同意了。”护士长总是把“市委徐书记”挂在嘴头当作护身符,生怕别人不知道。
“你们两个一起去的?”
“差不多,到七楼的时候好像有人,他让我等了一下。然后非拉着我去女厕所干那事不可。”“……他可恶心了,怎么那么干!我说你到国外都学什么了?回来这么变态?”这是护士长有感而发,与询问无关,可见那天的事情给王阿姨造成了很深的刺激。
“见没见到过这条绳子”姐夫拿出勒死大威的那条绳子。
“见过。这条绳子当时一头拴在我们的这个隔间的水管上,另一头跨过隔壁在旁边的隔间里。小臣还顺着绳子从隔板上面探头去看了一下。然后就催着我脱裤子。所以我有印象。”
“他看见什么了?”姐夫赶紧问。
“他没说。”
“你们动过那根绳子吗?”
“拉了一下吧。好像,,”
“为什么不肯定?”
“他让我趴在隔板上,他从后面干那种事,有一段时间他停了,拔出去了,但是不让我回头。不知道他那时候碰了没碰。”
看来必须传讯徐小臣了。
“她说的情况和我们现场观察的基本一致。现在就有了一个问题,到底是哪只手把绳子套到大威脖子上去的?大黄、小臣、还是若曦?还有,下一个人来的时候茶杯要用托盘交到他的手里。”姐夫对参加审讯的其他警察说。
茶杯是警察收集被询问人指纹和dna的方法,这样做比直接采样,可以减少被询问人的敌视情绪,特别适合于徐小臣;当然警察有时也会故意强制采样,那样做是为了震慑,使被询问人恐慌。根据具体对象,实施的方法有所不同。
曹教官家里吵得一塌糊涂。把五邻四舍的都招来了。
邻居们都在一个单位,不像天南其他地方世情冷漠。况且他们都是警察,本来就是管闲事的。便领走了孩子,并纷纷过来相劝,“算了吧。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吗?”“小曹,什么事情吵得这么厉害?”这下曹教官的脸上更受不了了。
“嘭”的一声沉闷的爆裂声,装满开水的热水瓶被曹教官扔到了地上。“你说你这个卖屄的玩意。家里缺钱吗?出去跟人家拍这种片子。”小曹从来不说脏话,今天也吐了脏口了。
“还同时和两个人!你行啊你!这次我要是不发现,下次你是不是要到南斯拉夫破世界纪录去了?六百多少人来着?”越说越难听,“你要是痒痒了找根黄瓜捅啊!干这种给我丢人现眼的事情!”
小柳自知理亏,一时不敢出声,希望等一会小曹骂累了,和以前一样哄两句便没事了。没想到小曹好不容易得到过这么个发泄点,事情又过于恶劣,便得理不让人。“西瓜皮擦屁股——没完没了。,还越喊声越大。
“你出去问问。我现在在咱们警校可成了名人了。老婆都演电影了,还是女一号;和苍老师是同壕战友。我一出去是不是特别有名?谁都戳着我后脊梁指指点点。就差找我问价钱了。你以为我光荣啊?”曹教官越说越有气。“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
小柳看到邻居越来越多,脸上逐渐的挂不住了。听到这里猛然心心头一震,“我跟他屈服个屁呀!”立刻眼睛一瞪,亮出了真面目,“我在外面勾人怎么了?那是我的本事。你打算把我怎么样?告诉你,姓曹的,你要是再这么胡思乱想,别怪我不客气。谁怕你离婚啦?要离就离,现在就办手续去。”说着拉上曹教官便往外走。说话跟打机关枪似的,别人都插不进嘴去。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听到小柳的吼声曹教官突然没有了声音,只是小声的嘟囔着,“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滚一边去。用不着。”矮唉?怎么反倒成了小柳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