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川倒在血泊里,他的一只手近乎断掉似得挂在墙壁上,森森白骨露在外,脸上也都是血,完全看不出往日的模样。
沈意晚只觉胃中翻江倒海,但她硬咬着牙来到他身边:“程寒川,你还能动吗?”
男人睁开禁闭的眸,看她踩着他的血,艰难来到他身侧将他没受伤的手臂抬起来。
“嗯。”
他借着她的力气,缓缓起身。
沈意晚连忙扶住他,她下意识找轮椅,但是周围并没有轮椅。
“我送你下去。”沈意晚只好整个身体架住他的力道。
“我自己走。”
什么?
自己走?
沈意晚刚想笑他做梦,却见程寒川已经跌跌撞撞往前移动,她瞪大双眼,极其错愕的盯着他的腿,半响后,她才回神搂住他的腰,态度强硬的抗住他的体重。
程寒川垂眸,睫羽微颤,眸中的冷光闪烁不定。
“我什么也不知道。”沈意晚咬着牙说,“我只知道你现在受伤了,失血过多如果再用力的话,你随时都有可能死,我不想让你死。”
“哦?不想让我死?”程寒川笑。
他的声音在笑,表情却是麻木的淡然。
受伤也好,疼痛也罢,他没有丝毫感觉,他早已麻木不仁。
“你死了我怎么办?”沈意晚的语气满是理所当然,“我要靠你才能生存下去,才能把沈氏夺走,才能……算了,不说这些,说说你为什么要装瘸子吧?”
“等时机。”
“也就是说,程家真的不安全?”
程寒川默认。
沈意晚突然叹了口气:“没想到你也挺可怜的。”
他斜眸看她,见她是真的在唉声叹气,便并没有启唇,继续将半个身体交给她。
沈意晚将男人扶到车子后座,借助车子里的灯光,她看清楚他的伤,一时没忍住小脸煞白,偏过头去小声呕吐了两口。
她硬生生咽下嘴中的涩味,跑到后备箱里拿医疗箱,将酒精和纱布取出放到他手边。
“你先自己处理一下,我送你去医院。”她说着坐上驾驶座,往嘴里扔了两颗口香糖。
程寒川报出一个地址:“直接去这里,有人会帮我解决。”
“好。”沈意晚发动车子,“正好没什么人。”
她呢,从小就喜欢飚车。
但父亲说不行,女孩子就应该要淑女。
虽然之后的日子里,她学着像女孩子一样淑女,但骨子里就是喜欢飚车,就是喜欢叛逆。
沈意晚眯着眸子,一再将速度提高,完美的飘过一个又一个路口。
她也曾经在想,为什么如此叛逆有觉悟的自己,会莫名其妙嫁到程家,受牢狱之灾,最后孤苦伶仃的死在桥洞之下?
也许是压抑了天性吧。
又是一个完美飘逸。
“你的车,开得不错。”程寒川一只手勉强维持着平衡。
“受得了吗?”沈意晚从后视镜看他,眼神和语气都带着挑衅。
“没事。”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沈意晚自然不会收敛,将速度又提高到一个层面。
本来预计要半小时才能到的别墅区,她只用了十分钟,进了小区沈意晚稍微放缓了点速度:“反正明天要是有罚单也是你去交。”
“我认为我的手比罚单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