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了普通地方变化的缓慢，又收到京城里的动静，朱厚熜叹完这口气，又大礼跪拜了亡父亡母。
朱载墌很谨慎地回答：“儿臣向诸位参策请教商议过了，当是利大于弊的。”
张居正、李春芳、王世贞……许多人还是熬到了这一年才参加会试。
出生医学世家的李时珍，学问方面的天赋虽高于常人，却也不算突出。
十四岁考中了秀才，而后举人却不好考，何况他自己还喜爱医术、分心钻研。
能把大明的民心收拢，其他任何可能的威胁都没有根基。
千秋功业，如今只是清扫了院子，打好了地基罢了。
而这一次，是天物人三理、实践学、辩证法这些新学观点全面推行一代人之后，新学制、新考纲要迎来开花结果的时候了。
天子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太子与诸皇子、诸藩国国主的关系……
首先自然是继位为帝，那个时候，诸事为了掌稳权柄。试行新法虽他所愿，却也是掌稳权柄的一部分。
难道他以为他爹已经把事做完了？
在后世，这一科被称为大明第一榜。虽然()
比不上嘉佑二年千年科举第一榜上的群星璀璨，但也非同小可。
历史上，是张璁辅政期间提***办学校入学门槛、严格考核老师，秉承实用主义，让大明文教在一代人之后开花结果。
因而应试举子当中，还有个“籍籍无名”的虚岁三十的李时珍。
历史上，大明七度犁扫女真，最终又如何？大明灭亡，当真是敌手太强了？
在他这已经过去的半辈子里，有三个重要的时间点，让他产生了三次变化。
但现在会试开始分科取士了，朱厚熜回湖广时也想起他，随口让陆炳那边去查访了一下。
无非是自己把自己折腾没了。
回到了紫禁城，朱载墌短暂的这一次监国结束。
这些小事，朱厚熜就不再关心了。
第二个时间点，是湖广叛乱、南巡时候。在那之后，不论是北虏寇边还是推行新法新学，朱厚熜都是防守反击、任用贤才、培育实力。
“朝鲜呢？”朱厚熜没有回头，缓缓前行，目光看着御花园里正盛开的梅花，“辽王还年轻，等他老了，朝鲜就要面临是不是转为实土的问题。到时候，大约是该你处置了。那么，同时要在朝鲜和交趾做纳为实土的工作，孰轻孰重？”
朱载墌心中微怵，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援朝官民往来便捷，儿臣以为循序渐进便可。反观交趾，扼南洋大略要地，更是粮仓。若用心经营，于将来南洋方略有大用。”
“汗庭既灭，犁扫女真后，草原、东北，新封汗国不见得就不再会成为威胁。分化、安抚、收其百姓亲善大明之心，事情也不少。”
朱载墌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坦诚地问了出来：“父皇是说……交趾还是只先设为藩国的好？大哥自然会用心经营，可依父皇此前议定的方略，将来交趾缅甸还是要纳为实土的。到时候，儿臣夺大哥后人之国……”
朱厚熜停下了脚步，抬起了手。
朱载墌心中一凛，也在后面站定了。
朱厚熜却只是抬手捻住了一束梅枝，而后才开口：“朕分封宗室去藩国，不是让他们去享国主富贵威风的，是让他们为大明的千秋功业用心的。到时候，纳为实土有无必要，你的兄弟子侄肯不肯，这都要看你们各自怎么想。”
朱载墌咬了咬牙，细想一下认为在自己这爹面前没必要隐瞒太多，也瞒不住。
于是他说道：“儿臣担心将来隐患，多一事，自然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