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嘉禾没说话,他知道这是真的了,如果是假的,按照汤蔓的性格一定会第一时间否定,她曾是那样刻薄地评论过婚姻存在的意义,就算和他在一起时,汤蔓也像风中劲草,没有根一样。
沉默像是无声的黑暗一样,瞬间弥漫在三个人周围,汤蔓正准备开口询问对方今天为何没有去定期去看心理医生时,那边的司嘉禾突然出了声,说了一句话。
“蔓蔓,我想你了。”
这道声音穿透过电流,直接消散在空气中,汤蔓听见了,坐在一旁的谢立也听见了,他脸上神情不明,低垂着脸时,光线忽明忽暗,有些说不清的晦暗不明,那只握着汤蔓的手时不时的摩挲几下。
汤蔓没出声。
谢立却突然出了声,拿过了汤蔓手中的手机,在她的目光下打开了扬声器,一直看着她与她对视,然后对着那边沉寂下去的人说了一句。
“司先生,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有什么事明天打电话给我说吧,我未婚妻接电话可能有点不太方便。”
汤蔓手指蜷缩了几下,在谢立的目光下笑了一下,也对着那边的人说道,“嘉禾,现在已经好晚了,你早点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心里是想着等明天谢立上班后,她带着司嘉禾去医院和贝尔雅见一面,刚才在电话里司嘉禾的那一声哭泣让她有些在意,她担心对方的病情严重了一些。
那边沉默了,汤蔓看了谢立一眼,这才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房间里安静了几秒,谢立才从床上站了起来,套了一件衣服,对着汤蔓说,“现在已经很晚了,身上都是一层汗,洗了澡之后再去睡吧。”
汤蔓把手机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嗯了一声。
因为这一通电话,两个人之间之前已经酝酿好的氛围也没了,反而显得生疏冷淡了许多。
汤蔓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后进去洗了一个战斗澡就出来了,不过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人,谢立的放在床头的衣服也不见了,应该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儿,才爬上了床。
不过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重新下了床,打开了门,基地国一侧头就看见了低着头靠在一旁墙壁站立的谢立,对方好像一直站在这里。
对上刚打开门的汤蔓的目光时,谢立显然有些惊讶,“怎么出来了?”
汤蔓问道:“怎么站在这里?”
谢立没有回答。
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出了房间突然也不想回去,然后就站在这里,刚才的那一段时间里,他好像什么也没想,却又仿佛想了很多。
汤蔓也没有再问,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她主动牵了谢立的手,“你再站下去,我们今天晚上就别睡了。”
“你先进去洗个澡吧,我去你房间帮你拿一下干净的衣服。”
谢立微微低头看了汤蔓好半晌,才笑了一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等谢立进了房间之后,汤蔓去隔壁的客房找出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在下面的抽屉中随手拿出了一件内衣,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敲了一下卫生间的房门。
“谢立,衣服我放在外面的柜台上了,你自己拿一下。”
里面夹杂着水声的一声低沉的嗯传了过来,汤蔓听到后才离开了门口,重新爬到了床上。
因为之前已经洗过澡,也只是流了一点汗,所以谢立洗澡洗的很快,不过一会儿就出来了,头上的头发还滴着水,他用毛巾擦拭了好几遍才有些干燥起来。
汤蔓把枕头摆好,对着谢立说道,“你睡左边吧,我喜欢睡在靠灯的这一边。”
谢立嗯了一声,把头发擦拭干后,上了床,因为开了冷气,床上只有一层很轻薄的毯子,基本上都是摆设。
在熄了灯之后,汤蔓把落地灯打开了,调的最暗的光亮,对上谢立的目光,她从一旁的床头柜抽屉中拿出来一个眼罩递给对方,“我和人睡觉时,喜欢开灯睡,你如果不能适应的话可以带眼罩。”
如果是一个人,她倒是无所谓,可是和别人睡在一起,她心里老是隔着一层,如果看不清身旁的人,她会睡不着。
谢立并不介意,他接过了眼罩,两个人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汤蔓却发现自己睡意全无,忍不住侧了一下头看了眼身旁的谢立,对方戴着眼罩,气息平稳,看不出来有没有睡过去。
正当她准备收回视线时,她的一只手却突然被人握住了,谢立出了声,低沉地有些喑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睡不着?”
汤蔓嗯了一声,“有些。”
她说完又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谢立的下面,忍不住询问了一句,“你身体没事儿吧?”
毕竟算起来,这个人都憋了两次了,还一次比一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次可比上次紧急不少,她虽然不能体会,但是也能想象到临门一脚被却收回的那种憋屈感。
谢立侧了一下头,高挺的鼻梁上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完美的轮廓线在有些暗淡的光线下越发显得凌厉英俊。
他握着汤蔓的手似乎僵硬了一下,抿了一下嘴唇,最后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睡吧,已经很晚了。”
在这种轻描淡写的话下,汤蔓竟然觉得有些愧疚起来,这可真少见,她觉得可能是她的年龄越发大了,于是人变得善良一些的缘故,毕竟以前在床上,她可是没有服务意识的那种人。
于是她说了一句,“你要不要解决一下,我帮你。”
她怕谢立误会,于是又加了一句,“用手。”
不过她的技术也不怎么好就是了。
谢立听到这句话身体好像僵硬了一瞬,汤蔓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正要说话,想不到谢立却突然翻了一个身,突然抱住了她,亲昵地贴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轻轻说了一声。
“别折腾了,我没有那么难受,你早点睡吧,我明天送你去上班。”
汤蔓动了动,还想说什么,谢立却低沉的说了一声,“听话。”
这两个字一下子把她镇住了,汤蔓眨了眨眼,想要反应时,谢立的气息却已经恢复了平静,于是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好吧,她好不容易有了服务意识一次,想要服务的人还这么不识好歹,汤蔓也就不坚持了,毕竟,这种时间久了,她的手腕也不舒服,还省了她一番功夫。
不过正在她有些睡意要睡过去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又振动了起来,她和谢立两个人都被吵醒了。
谢立没有摘下眼罩,依旧抱着她,低声询问了一句,“你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