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谢立低声说了一句不好。
他对上汤蔓那双明亮的眼眸,声音近似呢喃,“汤蔓,我觉得不好,这样对我好像太不公平了一些。”
你想要得到好处,却不肯付出平等的代价。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贪心的理所应当的女人呢?
压抑了太久,他感觉自己心底那块熔岩上方的石板都已经出现了一层裂缝,下方的那片咕噜个不停的熔浆似乎下一刻就会涌动出来。
第34章 你是不是嫌弃我can't? 、
……
他其实也不敢奢求什么, 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汤蔓身边往往来来那么多人,为什么从来没有考虑过他。
汤蔓没说话。
说实话,她有些厌烦起来, 厌烦谢立的追究到底。
车内长久的寂静,谢立等了很久, 汤蔓到最后也没有给出一个答案,她匹自沉默着, 似乎这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谢立在汤蔓的长久陈默中忽然明白了什么, 眼睫毛垂下,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了, 你不用再说了。”
汤蔓侧头,她不明白谢立说的什么意思,不过对方退了一步显然让她松了一口气, 觉得这件事就这样放下来也未必不好。
一个得力的朋友助手和一个随时都可以分开在她眼中不重要的爱慕者, 明显是前者更为重要一些。
两个人一路沉默,谢立把人送了回去,到了楼下,两人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主要是谢立这人周围的气氛不太对,汤蔓觉得自己开口也没意思,干脆说了一句谢谢就直接下了车。
她的车和杜和年的车还停在附近, 幸好这边都可以停车,也没有违规的说法, 要不然杜和年这辆车明天还不开走可能就要被拖走了。
汤蔓干脆上了自己的车, 把车子开进了地下停车库,然后直接从楼下乘坐电梯进了公寓,一回来就赶紧回房间洗了一个澡准备去睡觉, 明明九点就能回来,结果因为杜和年这件事一直拖到了凌晨。
她现在困地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不过在洗完脸做好护肤从盥洗室出来时,汤蔓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思突然掀起窗帘看了一眼窗外的楼下。
她此处楼层不算太高,能清楚地看见街道上的车辆和昏黄的路灯。
谢立的车依旧停靠在原地,好像一直没有动过,她看见车门旁靠着一个男人,垂头站在原地。
汤蔓看了好一会儿,对方一直没有抬起过头。
这深更半夜地,路上还是有些冷的,汤蔓最终还是走到了床前,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站在窗前给谢立发了一条消息。
[早点回去休息,你明天还要上班。]
她消息刚发出去,下方的人就太抬起了头,向这边看了一眼,不过谢立并没有看见人,只能看见窗边隐隐约约透出的一丝光亮。
汤蔓在发完消息就没有再关注下方的人了,直接把窗帘重新拉了起来,接通了司嘉禾那边打过来的电话。
一接通电话司嘉禾就出了声,“蔓蔓,你到家了?”
“嗯,到了。”
汤蔓脱下拖鞋,把手机开了扬声器放在床上,然后给脚踝还有一些容易干燥的地方抹了身体乳准备等待干了之后再睡。
两个人说了几句,眼见着司嘉禾有了煲电话粥的趋势,汤蔓赶紧截断了话题,说自己有些累了,准备早点睡觉,让司嘉禾也早点睡。
一般汤蔓这样说,司嘉禾就不会再坚持下去,今天也不外如此,司嘉禾说了一声晚安就挂断了电话。
汤蔓把手机放在了柜台上,然后就充上电后熄了灯。
屋子里很快就黑了下来。
而楼下的谢立看了手机屏幕上汤蔓发过来的那条消息后,抬头就瞥见已经熄灭的灯火,下意识地扯了一下嘴角,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寻苦吃,他把手机收了起来。
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今天就没沉住气呢。
也许很大程度上受了司嘉禾和杜和年两个人同时刺激的缘故,其实杜和年今天整出这么一个昏招,未必没有已经穷尽了招数的关系,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尝试,可依旧没有用处。
谢立之前其实已经预料到杜和年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也没有想到杜和年竟然藏了这么一个大杀招。
知道司嘉禾这个人得了抑郁症,并且还捅了出来。
对方如此做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知道汤蔓这个人的性格。
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俗人,姐妹也会成仇,兄弟也会背刺,夫妻大难临头也会各自飞,更别提男女朋友,这种还没有法律认证的关系,特别是对于汤蔓来说,她的感情在她的人生中占据的地位太小了。
这种情况下,比起承担责任,她会率退缩。
汤蔓这个女人虽然长了一副好面容,可是与大多数平常人的性格也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起初谢立觉得汤蔓在知道司嘉禾得了抑郁症后也会放弃对方。
就算最开始不放弃,到了后面,她也不一定会忍耐下去。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会负别人的重前行,汤蔓尤其不会,因为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
可是令他们都惊讶地是,汤蔓在知道司嘉禾的病情后并没有任何的退缩,给出了他们意料之外的反应,这让他有了一种感觉,司嘉禾这个人果然在对方心中是不一样的。
对于浪子来说,任何一份不一样都可能会让他们回头。
谢立意识到了这点,也许这也是他突然失控忍不住质问汤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