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当时司嘉禾准备与她一起继续读研的,甚至都已经在录取名单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后来两人冷战分手,她那时暑假刚好进了杜和年的项目组,于是后面也再未刻意打探过司嘉禾的消息。
她并不是那种分手后长久沉溺于过去一段关系的人,再加上杜和年若有若无的影响,她那段时间其实几乎已经完全忘记了司嘉禾这个人。
“这两年参与过几个项目,我出过一版书,加上版费,勉强能买下风和桥那边的房子。”司嘉禾抿着嘴害羞地笑了一下。
他大学时便和一名作者合作在准备一册绘画本,那时候已经联系了出版商,大体上的事宜都已经定下来了,原本是准备出版后当做惊喜告诉汤蔓的,不过后来也没机会了。
其实对于二十岁出头的男孩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不容易的事,说出去都能让同龄人感慨羡慕。
司嘉禾也不例外,他此时睁着一双滢滢生辉的眼睛看着汤蔓,企图从她那里得到一丝赞扬,面上带着微微得意的笑容,脸颊两侧的酒窝深陷下去,表现地像一个祈求家长表扬的小孩一样。
汤蔓空出一只手摸了摸司嘉禾,捏了一下对方的手腕处,说道,“那你岂不是没读书了?”
这是她的一种猜测。
一个学校圈子也就那么大,三年间他们都没有碰见过一次,在学校里时汤蔓也没有听闻过对方的任何消息,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司嘉禾当年没有接着读研。
车中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司嘉禾低着头打开手机连上这辆车的蓝牙,放起了音乐,在一阵浅淡的歌声中他开了口。
“两年前母亲突然生了病,需要住院,家中没有人照顾,所以我就放弃了学业。”
这基本上是他那时能做的唯一选择。
而且后来他身体也不太好,需要长时间吃药才能稳定情绪,以那时的状态,他根本无法在学校学习下去。
想到这里,司嘉禾摸了摸自己手腕内侧的疤痕,情绪肉眼可见的低沉了下去。
这道丑陋的疤痕几乎伴随了他一年。
原先不太在意,现在却觉得如鲠在喉,提示着他过去两年过的是多么糟糕的生活。
而且太过丑陋了,他只要一想到以后和汤蔓同在一张床榻上时对方都能摸到这块畸形丑陋的疤痕,他都觉得难以忍耐。
汤蔓见此,也不太好问下去,毕竟在昨天,她才得知了对方的母亲逝世。
她不是善于安慰人的那种人,就算老汤突然得了绝症,说活不了多少时日了,汤蔓都不一定会流泪,说不定第一时间考虑地是老汤突然的疾病和逝世是否会带来的一些影响。
自幼时,她便极少流泪,除了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生理性眼睛泛红,因为这样,老汤还一度害怕她的情感认知有一些问题,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
路上没有堵车,半个小时就到了风和桥。
司嘉禾买的房子在一片老小区附近,周围还有地铁,交通也还算便利。
就是进去的路面有点狭窄,两侧停满了车,一旦进去就不太好停车。
所以司嘉禾只能提前下车,不过对方下车时也是黏黏糊糊,拉着汤蔓的手又说了好些话,不想分开。
汤蔓坐在驾驶座上把车窗摇了下来,看着司嘉禾下了车向里面走去。
正准备打火离开时,司嘉禾又从里面走了出来,整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车子前,走到车窗的位置。
汤蔓以为对方是有什么东西掉了,赶紧又把车窗摇了下来,看向外面因为猛烈跑步脸颊显得异常红润的男孩。
“怎么,是掉了什么东西在车上?”
司嘉禾站在车窗前看着汤蔓缓慢地摇了摇头,只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好像在惧怕什么一样,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怎么这么久没见了,还是这么喜欢哭。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这个男孩好像大半生的泪水全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蔓蔓,你之后还会来找我吗?”
汤蔓手搭在车窗上,摸了摸男孩泛红的眼尾,面上带着再不过随意的笑容,她语气柔和且温柔,“当然。”
司嘉禾却并没有松一口气,又向车子这边走了一小步,几乎都贴在车窗这边了,他把上半身探进车中。
汤蔓磨砺着手下白嫩泛红的皮肤,眉眼冷淡,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写意风流在其中,她挑了挑眉,目光落在对方的唇上,按了一下,这几乎就是某一种暗示,“想?”
“嗯。”出乎意料地,司嘉禾尽管脸颊耳朵尖都是红的,硬是没躲开汤蔓的调戏,只直直地看着汤蔓,很是坚持,“蔓蔓,我想要你亲我。”
汤蔓笑了一下,眉眼都松开了一些,她低下头在司嘉禾的嘴角轻触了一下,抬眼瞥见男孩颤抖的睫毛时,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又在男孩的另一边嘴角轻触了一些。
极为虔诚旖旎的触碰。
好像面前的这个女人极为珍视怀中的男孩,所有的温柔和牵扯都用在了这两个蜻蜓点水的亲吻中。
第19章 男人,三十,呵呵 “这样行了……
“这样行了吧?”
汤蔓笑着又在司嘉禾的眼尾上吻了一下,“等我空闲下来了,就来找你。”
司嘉禾半垂着眼帘,睫毛颤抖数下,一只手却拽着汤蔓不肯松手,嗫嚅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那你到时候怎么联系我?”
其实过去两年,司嘉禾也有那么几次没忍住去联系汤蔓,不管是打手机还是发微信,要么显示不是好友,要么显示号码已经停机,后来好不容易打通了,他还未来得及欣喜,却发现对面传来的声音很陌生。
那时他的自尊几乎被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他以一种决然宁愿插入别人感情的方式来祈求自己的救赎,甚至不惜去当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