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您那日去艺坊, 可谓是将我吓了一跳,所以我……我让小厮去顾府请哥哥去了,嫂嫂不会怪我擅作主张吧?”沈听禾并不知那日发生了什么,只听说自家哥哥和嫂嫂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不会, 你别放在心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阮绾笑眯眯应道,心里思忖,她原以为那日沈二爷是去了艺坊,没想到竟然是去了顾府么?
所以他早就看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了?
思于此, 她有些心虚, 而且还有些害羞,虽然她醉了, 但那日发生了什么, 她依旧记得,自打从艺坊回来, 她就不知道如何面对沈二爷。
“那就好,对了, 嫂嫂说去艺坊办事,是那件事办成了么?”沈听禾如释重负叹了一口气,继而好奇问道。
阮绾闻言一顿,突然想起来自己那日去了茶楼啥正事也没有做,还丢了初吻,她一拍脑袋,懊悔道:“哎呀,我都忘了这事了,瞧瞧我这记性?”
言罢,她和沈听禾相视一笑,此时青棠将点心放在桌上,又给两人倒了果茶,继而笑道:“姑娘,听禾小姐,这是奴婢亲手准备的蜜桃乳酪,你们试试,看味道如何?”
“听嫂嫂说你的手艺很好,这蜜桃乳酪一看就好吃呢!如今建了这个小厨房,以后想吃什么就能做什么,压根不用担心半夜饿肚子没东西吃了。”沈听禾无比开心,她还从未吃过这么新奇的东西呢。
这道点心她的确是第一次见,完全就是粉色桃子的模样,旁边堆着几块桃肉,香气浓郁无比,令人垂涎欲滴。
青棠闻言,不好意思笑了笑,“您过奖了,这些都是姑娘教奴婢的,奴婢不过是拾姑娘牙慧罢了。”
阮绾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道:“我只不过是从书上看来的,刚好青棠在厨艺方面极有天分,所以就教她认字而已。”
沈听禾打断她的思绪,笑道:“原来如此,那嫂嫂的手艺定然也是好的!”
“我还从未做过饭呢,倒是吃了不少饭。”阮绾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桌上的蜜桃乳酪,不由不由想起前世之事。
前世她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去学做饭呢?就算前世为了讨好段秉言,她也不曾亲自做饭。
唯一一次做饭,还是她待在沈府时,因为沈二爷受伤,躺在榻上奄奄一息,无人理会,当时沈听禾已经去世了,青棠亦是。
她也不知为何,也许是心存愧疚,就下厨亲自煮了粥,最后煮出来的粥自然糊了,她将那碗粥放在书房门口就离开了,最后沈二爷吃没吃,她并不知道。
“没事,能吃是福,左右有青棠姐姐在,嫂嫂就算不会做饭也行呀。”沈听禾笑眯眯说道,她察觉到阮绾的情绪有些低沉,以为她介意此事,便开口安慰道。
“好啦,你赶紧吃吧,这蜜桃酥酪便是要趁刚做好的时候吃,口感才好。”阮绾笑着拍了拍沈听禾的手,将蜜桃酥酪推到她面前。
沈听禾笑着点了点头,便低头开始吃东西,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便听道:“不知堂嫂可在,我是千凝。”
阮绾闻言一顿,看向沈听禾,便见小姑娘脸色微微一白,她知道沈听禾害怕沈千凝,她笑道:“你进去吃吧,这里由我来应付便是,吃完就去睡一会儿,今日你早早就过来陪我了,想必也累了。”
沈听禾看着自家嫂嫂眼底露出的关爱之意,不由红了小脸,她在阮绾这里又吃又睡,还真是有些过分了。
思于此,她正色道:“嫂嫂,对不起,我老是麻烦你。”
“傻孩子,你不必对我说这些,既然是一家人,那就无须客气,你只需要记住,我不会害你就是了。”阮绾叹了口气,真正要说对不起的人是她,她欠沈听禾太多了。
沈听禾闻言,小脸显出笑意,点了点头,便捧着酥酪乖乖进了屋内。
阮绾收回目光,朝着青棠道:“让她进来。”
沈千凝可不是那种有心同她交好的人,她来二房皆是有目的的,前世不是看中她首饰,就是来给她灌输“青梅竹马”的情意,亦或是说沈听禾坏话等,总之没安好心。
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阮绾敛了思绪,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躺在逍遥椅上休息,并不打算主动理会沈千凝。
沈千凝自打进了这正院,便开始打量正院,眼底露出惊诧之意,她以前来了一次,这里寒酸无比,如今这里不仅种了应季的花,还安了秋千,瞧着井井有条。
然而相比于大房的院子,这里压根上不了台面,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她才懒得屈尊纡贵来二房寒酸地儿呢。
此时阮绾背对着她,懒懒地躺在逍遥椅上闭目养神,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沈千凝脸色一僵,看到桌上有两杯茶,知道是有人来过。
她敛下心里怒意,扯了笑道:“堂嫂好兴致,这大热天躺在外头小憩呢?”
沈千凝话音落了一会儿,空气中一片寂静,就在她面子快挂不住时,闭目养神的阮绾终于抬了抬眼皮子,懒懒道:“三小姐好兴致,这大热天不呆在大房,来我二房做什么?”
“瞧堂嫂说的话,既然是来看看你了,听说这几日堂哥惹您生气了,我母亲担心你,所以便让我来看看你。”沈千凝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她心里压根看不上阮绾的做派,可又有母亲嘱咐,只得佯装关心道。
“哦,那就多谢大夫人关心了,我没事,不过是和二爷闹了小别扭,夫妻之间的私事罢了,你看也看了,没事就回去吧。”阮绾言罢,心里冷笑一声,她还当是什么事儿呢。
不过要感谢沈千凝专门来这一趟,也算是给她提了一个醒,前世她和沈二爷不和之事闹得沸沸扬扬,大房那处为了离间她和沈二爷的关系,专门从扬州那处买来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名为阿芝,身段婀娜多姿,面容娇媚无比,还会弹琵琶,更甚是深谙男女之道,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前世大房将阿芝收为奴婢,以关心二爷的名义时常送夜宵到书房,然而沈二爷压根不理人家,所以送了约摸半个月,大房令阿芝在夜宵中下了情动之药。
既然软的不行,他们便只能来硬的,那次同阿芝一起去书房的还有大夫人的儿子沈鸿光,美其名曰约沈二爷喝酒,沈鸿光使尽法子让二爷吃了宵夜。
最后沈二爷自然是中招了,她得到消息时,赶到书房,便看到内室有一对男女滚做一团,而地上落的衣衫,正是沈二爷的。
她那个时候气得浑身发抖,终于下了和离的决心,回到院子之后,便赌气喝了酒,谁知……谁知就做了同沈二爷云雨的梦。
阮绾叹了一声,最后她过了很久才知道,那日同阿芝睡在一起的人,并非是沈二爷,而是沈鸿光那厮。
他垂涎阿芝已久,两人眉来眼去,阿芝又惯会勾引人,沈鸿光又是一个色痞子,既然是被迷的七荤八素,所以就将计就计,和阿芝行了云雨之事。
不过至今一个让她极为疑惑的地方在于,那日的沈二爷去了何处?她又为何会做那种真实的梦呢?明明她前世压根不喜欢他的。
阮绾呆呆想着事情,把一旁的沈千凝气得够呛,沈千凝自打进了院子就一直干站着,阮绾这是压根不将她放在心上,如今竟然还视她为无物?
她想着来此处的目的,深吸一口气,笑道:“堂嫂,我好不容易来了一趟,自然是要陪着堂嫂说说话的,您不必客气。”
阮绾闻声微顿,眼底露出迷茫之意看着沈千凝胶,“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沈千凝本就不耐热,又被阮绾气得心里发堵,当即就有些不耐烦道:“阮绾,就算你不喜欢我,看在一家人的面上,你也不必如此为难我吧?”
“我为何为难你?我有请你来我此处喝茶吗?是你自己来的吧,你来这里为了什么,我其实知道,你来此处,不就是想看看我和二爷有没有吵架吗。”阮绾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饶有深意看着沈千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