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绾闻言一顿,看着男人的耳尖悄悄爬上红晕,理直气壮道:“没有,你是第一个让我厚脸皮的人。”
沈二爷彻底拿阮绾没辙了,小姑娘娇蛮粘人还难缠,她说他是第一个让她如此厚脸皮的人,那段秉言呢?
这般想着,他脑海里浮现出阮绾也这样抱着段秉言那厮撒娇耍赖,笑意盈盈,想起方才她在屋里说的那句话。
他只觉得心口一滞,鬼使神差道:“那段小公子呢?”
“段秉言?他还不配,他给我的感觉,只有恶心,他不配和二爷比。”阮绾一提到段秉言就生理性反感,前世她也不喜欢他,之所以想离开沈二爷,也并非是因为喜欢段秉言,只是她误以为自己喜欢他罢了。
她最后发现自己不喜欢他,为时已晚,她为了活命,为了不被抛弃,所以只能跟他在一起,她其实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
沈二爷看着阮绾眉间的冷意以及眼底的厌恶,好似段秉言是极为肮脏的东西,他心里的郁气莫名消了几分,想到方才她对自己说的话,沉声道:“你就不怕失望么?我若纳妾,你该如何?”
阮绾闻言微愣,她明白沈二爷的意思,虽然她想着搞定沈二爷,但是最主要的目的是弥补自己前世犯下的错误。
假如他真的遇到所爱之人,那她也可以放手啊,阮绾认真看着男人道:“假如我真的喜欢上你,那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喜不喜欢我,其实没有太大关系,虽然会难过,但……”
但这是沈彦恺的选择,她还能阻止他寻找真爱不成?
这样看着她好像很伟大,但并非如此,她从始至终都是自私的,她呆在沈二爷身边,是为了减少前世犯下的罪孽。
她如今之所以想霸王硬上弓,也是因为想给自己找一条后路已,当然这都要看两人有没有缘分,也要看沈二爷愿不愿意。
“你年纪轻轻,看得到倒挺开。”沈二爷看着怀里人,刁蛮无赖还迷糊,看着不过十几岁未经世事的少女,怎么说出的话,颇有些看破红尘之意。
阮绾心里记挂着那封信,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低声道:“先不说这些,我们赶紧回去,方才那封信可重要了!”
沈二爷看着她是真没有下来的打算,无奈摇了摇头,只得将人抱回去。
两人方才诡异又尴尬的氛围消失了,取代之是心知肚明,既然已经明白彼此想要什么,那就大方应对便是。
沈二爷抱着阮绾回了院子,一路上不少仆人向他们投去惊诧的目光。
他们若是没记错,就在刚才,二房的两位主子之间的距离,快比护城河还宽了,怎么如今护城河填土造地了?
阮绾才懒得理会他们,她懒懒地躺在男人怀里,取出方才陈嬷嬷给她的信封,看着男人笑道:“你是不是猜到什么了?”
“这位陈嬷嬷是静南王府的人?”沈二爷看着前方,一路上接受了不少注目,总之他这个清心寡欲的名头,今日过后就没了。
“没错,她之所以并未挑明,想必有原因,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邀请我们过府一叙,且只邀请了我们,所以,你要做好认识静南王的准备了。”阮绾一边说着,一边回忆前世段秉言同他提过静南王的事。
两人此时回了院子,青棠正在收拾方才的瓜果蔬菜,看着沈二爷抱着自家姑娘走进来时,惊得手里的果子掉了一地。
她的姑娘,何时这般霸道了,她绝不信二爷主动提出抱自家姑娘回来,一定是自家姑娘坑了二爷。
阮绾正沉浸在思绪中,一抬头便看到青棠眼底的深意,她小脸一红,朝着男人干笑道:“那个,放我下来吧,左右已经回到院子了。”
沈二爷看见她红了脸,知道她这是在丫鬟面前不自在了,他薄唇微勾,轻声道:“不是不想下来么?自然要如你所愿。”
他话音一落,一旁围观的青棠目瞪口呆,她在心里为自家姑娘比了一个大拇指,不愧是纵横话本情海的姑娘,连搞定男人的方式都如此别致。
“青棠,你……去准备些茶点,我肚子饿了。”阮绾羞得捂着小脸,她如今在丫鬟面前是彻底没面子了。
沈二爷看着小姑娘娇羞的模样,心中愉悦,也不好继续逗她,他将人放了下来,弯腰凑在少女耳旁,沉声道:“下次,可没这么简单。”
“嗯?什么下次?”阮绾没听清,抬头看向男人,一不小心,头顶直接磕在沈二爷的下巴上,便听得一声闷响。
沈二爷的下巴红了一块,阮绾则捂住脑袋,泪眼婆娑看着男人,小嘴微撇,委屈道:“我疼,你疼吗。”
男人伸手揉了揉下巴,有些许痛感,小姑娘果然是折他寿的,他叹了一口气:“进来,上药。”
阮绾跟着男人进了屋内,坐在榻上,一边等着男人找药,一边拆开信封,里头是一份帖子,她细细看了一遍,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
沈二爷捧着药走来,看着少女红着眼眶,笑着像个小傻子,疑惑道:“怎么?”
“二爷,要去参加马球赛么?”
…………
“姑娘,您在做什么呢?怎地翻起柜子来了?”青棠看着阮绾翻箱倒柜,将从宰相府带来的嫁妆翻得乱七八糟,疑惑问道。
阮绾累的满头大汗,瘫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喝了口水道:“我记得之前有一匹云纹锦缎,放哪里去了?”
青棠微愣,疑惑道:“姑娘要用来作甚,您不是说那匹锦缎是您好不容易从琇芝郡主那里赢来的,您不舍得用么?”
她口中的郡主是阮绾的闺中密友季雅秀,安平王府的小女儿,那匹云纹锦缎,是自家姑娘和郡主打赌赢了得来的,是宫里的贡品,也就那么几匹,极为珍贵。
之前在宰相府,三姑娘看中这匹云纹锦缎,不惜放低身段,求了自家许久,最后宰相夫人还出来劝着让自家姑娘将锦缎给了三姑娘。
自家姑娘说,这是她给自己存的嫁妆,以后要用到自家夫君身上的,宰相夫人方才作罢。
她之前还以为,这匹珍贵的云纹锦缎,自家姑娘是要送给段家公子的,如今一看,好似并非如此。
“嗯,以前是找不到人用,现在找到人了,你帮我一起找找,对了,那些补药也找出来。”阮绾言罢,又开始翻起柜子。
过几日她要和沈二爷去参加马球赛,虽说只是观赛,但好歹要拾掇拾掇一下,沈二爷以前应当不怎么参加这种宴会,就算参加,指不定就坐在角落。
她可不愿意,既然他是她的男人,无论是衣着打扮,亦或是其他,都要成为闪闪发光的男人,她要让京都嘲笑过她的人都看到,沈二爷多么出众。
关键是,沈二爷生得好看,比京都那些世家子弟好上不知多少,她想看看沈二爷碾压那些人。
青棠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一块找,刚将补药腾了出来,此时便听到自家姑娘惊喜的笑声道:“找到了!”
她闻声看去,便看到阮绾手中捧着一个长木盒子,她笑着摇了摇头,“姑娘,您是打算给谁做衣服?难不成是给二爷么?”